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捂熱陸珣這塊寒冰的確也需要一些時日。
思及此處,她笑了笑,緩和了語氣道:“好孩子,你有這個決心最好。我便再給你三個月時間,若是屆時公子還是如此堅持,便是我也有心無力了。”
永恩伯府中家大業大,孫夫人作為當家主母還需主持中饋,便也沒有在莊子上多留。
臨行前又派了趙嬤嬤過來對著玉珠細細囑咐了一番。
“公子愛茶,尤其愛仲秋前後的西山白露和清明左右的峨眉雪芽。烹茶用的器具是一套陳年的白瓷,水要寒露時節的雪水,若無雪水,泉水次之,再次便是井水。”
“還有啊,他寫字慣用的筆是翰墨軒的湖筆,紙要榮寶齋的熟宣。外出時喜著便於行動的袍服,居家時則喜著寬鬆細軟的深衣。薰衣裳用的香要陵水沉香……”
趙嬤嬤一口氣將公子日常起居事無巨細一一交代清楚,回頭一看玉珠眨巴著一雙水潤杏眸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也不知她記住了多少。
“我說小娘子,嬤嬤我嘮嘮叨叨這半晌,你都記住了嗎?”
玉珠乖巧點頭:“記住了,記住了,西山白露,峨眉雪芽,湖筆熟宣還有陵水沉香。”
趙嬤嬤滿意地點了點頭,一臉慈和地望向她。
玉珠忙起身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捧至她麵前,一臉崇敬道:“嬤嬤喝茶,嬤嬤您知道的可真多啊。”
趙嬤嬤捧過茶輕啜了幾口,含笑道:“老身從前跟著大娘子,哦,也就是公子的生母,現在又侍奉夫人。公子他也算是老身看著長大的,自然也就知道得比旁人多了些。”
言及此處,她揉了揉膝又道:“小娘子彆看公子他如今看什麼都一副淡淡的模樣,實則是麵冷心熱,待身邊人也是再好不過的。老身這一雙腿腳每逢雨雪天就疼得厲害,公子他年年都記著,每逢雪天總要遣人延醫送藥問候一番。”
玉珠深以為然,垂頭見自己的一雙小手已被趙嬤嬤握在了手中。
“公子他……如今身邊也沒幾個可心的人了,小娘子,嬤嬤瞧著你也是個心思通透的,公子這頭往後就交由你照料了。”
玉珠點了點頭,立刻拍著小胸脯保證道:“嬤嬤放心,奴往後定會用心侍奉公子。”
趙嬤嬤拍著她的手背,笑嗬嗬道:“小娘子能如此想就再好不過了。其實方才老身說的那些個日常瑣碎記不記得都無關緊要。公子他如今日日吃齋念佛,一切都從簡了。咱們懷恩伯府這樣的人家從不缺端茶遞水的仆婦小廝,最難能可貴的便是這‘用心’二字。”
玉珠覺得受益匪淺,再次感謝了趙嬤嬤的悉心教導。
送走孫夫人一行人,玉珠百無聊賴,在莊子上扳著手指頭等著公子歸來。
誰知等到第二日仍不見公子歸來,這下玉珠暗覺大事不妙,派人出去打聽也隻說公子去了寒露寺,尚不知何時歸來。
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公子不在,她縱是有渾身解數也無處施為。
在莊子上又等了一個下午便再也坐不住了,決定回一趟玲瓏閣找姐妹們商議對策。
碧油車吱悠悠穿過熙熙攘攘的集市,壓過油亮的青石路麵,停在了兩座掛著彩綢的朱樓前。
玉珠在仆婦的攙扶下登下馬車,一個頭簪大紅牡丹,身穿絳紫細紗羅裙的中年婦人搖著紈扇一步一扭地朝她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玉珠小娘子嗎?聽說你被大戶人家贖了身,怎麼?新婚燕爾,你那金龜婿竟沒陪著一塊兒來?”
說話間已經將她從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