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見他不肯也不再堅持,四下望了望,忽而紅著臉壓低了聲音道:“其實我有個事兒想請教你。”
陸珣微笑著表示洗耳恭聽。
張衝放下湯碗,摸了摸耳朵,扭捏道:“你們京中都時興送小娘子什麼樣的東西?”
陸珣微微詫異地望向他,顯然對他此時提出的這個問題有些意外。
張衝搓著手訕笑道:“實不相瞞,近來我看上一個姑娘,她是自京中來的水蔥似的姑娘,跟我家裡那些大大咧咧的姐妹們都不一樣,所以我,我拿不準……誒,先不說了,她好似過去了……”
張衝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猛地起身,謔地撞倒了擺在身後的一摞長凳,十分抱歉地朝陸珣擺了擺手便追著那佳人的步伐匆匆離開了。
陸珣微笑著搖搖頭,起身將幾個銅子兒放到桌上,回頭見侍書正呆愣愣地盯著某處。
“走吧,時辰不早了。”
“誒,好。”
侍書一邊應著,一邊將目光收回,走出去幾步又忍不住低聲喃喃道:“是了,定是我看錯了。”
沙城四月,綠柳低垂,滿城飛絮,正是春暖之時卻又來了一場倒春寒。
起初還隻是刮風,過了午後竟飄起雪來。
紛紛揚揚的雪屑直往人的脖子裡鑽,路上行人紛紛裹緊了夾襖,行色匆匆。
今日逢集,侍書趕著騾車穿過集市。
今日公子畫的那幾幅觀音像依舊很搶手,主仆兩個在東市賣完畫,又去西市采辦了日常所需之物。
行至東門前,正巧遇見張衝一行人打馬歸來。
“季真,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我叔父從漠北巡邊歸來了,祖母在府中設宴為他接風洗塵。今日我說什麼都要將你請進府中見過我叔父再回去。”
去歲他初到此處,因石窟的緣故拜訪了這位張家家主。
那位張大人見他談吐不凡,對他也極為賞識。
年前突厥人屢次侵擾西北邊境,對邊地百姓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張載此次北巡正是為了清除邊患,此次得勝而歸,自然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酒過三巡,陸珣見張載已經不勝酒力,被家仆攙扶著回了內院,便也起身告辭。
張衝帶著他去辭彆老夫人,行至月洞門前忽覺小腹內一陣酸脹,捂著肚子道:“季真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陸珣含笑目送著他離去,亦覺酒意上湧扶著一旁的花木在一塊假山石前坐下。
恍惚間忽聽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又有女子的嬉笑聲入耳,忙背過身去回避。
誰知一轉身卻瞥見一道熟悉的素白身影消失在回廊儘頭,心頭猛地一跳,也顧不上許多追了過去。
就在距離那女子幾步之遙時卻被突然出現的張家姐妹二人攔住了去路。
張淩薇雙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