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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珣看著麵前那張由紅轉白的小臉,輕笑道:“那便由阿芫自己說吧。”
玉珠掙開被他握住的那條胳膊,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也好,今日索性把話都說清楚了好。”
“從前我自知出身卑微,偏又貪圖公子家世,總想著成為公子的枕邊人。幾次三番不顧公子意願,千方百計引誘公子。尤其是公子的腿快要康複時,我見夫人中意沈九娘子,自慚形穢,擔心公子得此良配後,便愈發看不上我。於是我便設計準備在中秋夜將生米煮成熟飯。不承想,公子你心念如此堅定,幾次三番都沒有叫我得逞。於是我便決定要棄暗投明,另謀出路了。”
“是嗎?”他意有所指地問道。
她笑了笑,回頭看向他,語帶譏誚道:“公子是想問你看到的那些印記嗎?那隻是我不小心被金釵劃破手指留下的而已,怎麼?公子難道以為……,早知道公子如此好騙,我便借此來腆著臉留在公子身邊了。”
他聞言隻是微微揚唇朝她笑了笑:“阿芫,你的這番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關於那一晚的記憶,玉珠其實也有些記不清楚。
賞月、觀螢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從飲酒開始一切就變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事後想起來,能在酒菜和香爐裡動手腳的人除了她的那幾位阿姊還能有誰?
她不知阿姊們到底下了多少那種東西,以至於讓兩個人都險些失控。
今日她對公子說的這番話也並非完全是假,也不知公子能聽進去多少,但他們本就是陌路上的兩個人,從前是她妄想強求。
如今她已清醒過來,便希望公子也能早些幡然醒悟,回歸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去,從此以後功名利祿、娶妻生子、富貴榮華,享儘人間樂事。
更何況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有多麼凶險,不該再讓他牽扯其中。
幾日前張載遣入突厥的探子遞回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他們找到了十年前平城之戰被俘虜的那三百人的下落,那些人並沒有被處決而是被囚禁在金牙山治下的一處礦山下的牢獄中,為王庭貴族開坑挖礦。
那封從突厥送回來的密信中還提到了另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那便是在突厥王庭中每次當他們的身份快要被暴露時,便有人替他們掩蓋身份。
那人在突厥的地位似乎還不低,很得老可汗的器重。
這次他們能得到那些俘兵的消息也多虧了那個人暗中引導。
得到這封密信後,張載立刻召集幕僚商量對策,最終決定派出一支十餘人的隊伍喬裝成西域的商人,潛入突厥與他們安插在那邊的人彙合再商定下一步的對策。
張衝是自告奮勇要去的,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一直是他的願望。
他心裡本就遺憾十年前自己少不更事,未能隨叔父上戰場。
這次有了這樣深入突厥腹地的機會他又怎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