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死了。”旗木卡卡西頗為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在你出事後……不久,抱歉,帶土……帶子,沒能達成與你的約定,我沒能……保護好琳。”
“……”
宇智波帶子微微瞪大雙眸,而後,難以克製地陷入了強烈的悲傷之中。
雖然還是想不太起過去的事情,但是,隻要想到名為“Rin”的存在出了事,她內心便湧起了難以言喻的痛苦,並且,下一秒,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反應過來時……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眼眶因為心中的痛苦而溢出了生理性眼淚。
旗木卡卡西下意識拿起手帕想要遞出去,然而目光卻落到了自己的手上,當時,就是這隻手……將琳……
他仿若被灼傷般地猛地縮回了手。
片刻後……
他伸出另一隻手,將桌上的紙巾盒往少女的麵前推了推,輕聲說道——
“不介意的話,請用這個吧。”
“……謝謝。”宇智波帶子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抽出幾張紙巾,胡亂擦拭了下眼睛。深吸了口氣後,她緩緩問道,“是誰做的?”
“是霧隱村。”旗木卡卡西低聲回答說道,“他們將三尾磯憮封印在了琳的體內,試圖借此破壞木葉。琳為了……守護村子和大家,主動……不,是我。帶子,是我親手殺死了琳。”
現在……
她是不是會開始痛恨唾棄他了?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然而事到臨頭……
內心卻想起了“不要這樣”的聲音。
啊啊,他可真是個無比卑鄙的男人,怪不得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肯說一再用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拖延拖延再拖延了,他其實……
就是不想麵對這一刻吧?
他真該死。
真的,該死。
“……”
繼她之後……
卡卡西又失去了僅剩的……隊友,而且還是親自動手的……?
毫無疑問……
正如之前宇智波帶土與宇智波帶子有些雞同鴨講外,此時的旗木卡卡西與宇智波帶子同樣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宇智波帶子想起的是自己“死前的片段”,而旗木卡卡西則以為她想起的是宇智波帶土“死前的片段”。
但是居然還能無障礙溝通,而且與真正的事實差彆還不是很大,不得不說就有些神奇。
“霧隱村……”宇智波帶子喃喃說道,而後,她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地問道,“在那之後,霧隱村為這件事付出了怎樣的代價?Rin是火影的弟子吧?不可能白白死去的,對吧?”
“……”
旗木卡卡西沉默了。
在那之後不久,第三次忍界大戰徹底結束。
各個村子各回各家收拾殘局,琳的死與帶土的死以及很多人的死一樣……都被歸結為了“因戰爭而犧牲”,所以,霧隱村哪裡還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不過是……
戰爭中的耗材罷了。
與其他逝去者也沒有什麼不同。
他心裡其實都清楚,但是,他卻無法將這話說給眼前人聽。
太殘忍了……
但是,就算他不說,難道她就真的不明白嗎?
“……好。”宇智波帶子確實已經從眼前人的沉默中明白了什麼,她眸中臉上浮現出強烈的怒氣,她點了點頭,咬牙說道,“好得很。霧隱村,木葉,很好,都很好……”
“……”
他還是一次看到她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畢竟她之前一直表現地非常的溫和從容。
但是……
怎麼可能會不覺得憤怒呢?
那是“琳”啊……
她是……帶土最最最喜歡的野原琳,他會偷偷親吻照片的美麗女孩,他做夢都想要在一起的純潔天使,也是他們兩人最為重要的朋友、隊友和同伴。
……不。
也許他並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畢竟……
屋內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直到……
銀發青年驀得起身站起,而後,緩步走到了少女的座位身邊,折下驕傲的膝頭,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他就這樣在她的麵前,低垂下自己銀色的頭顱,而後,一點點地趴伏在了地板上。
“……卡卡西,你這是在做什麼?”宇智波帶子側過身,直麵著對方,神色怔愣地問道。
“對不起,帶子。”旗木卡卡西低垂著頭,嗓音低沉地回答說道,“從很久以前起……我就想這樣做了。琳的事……我沒能保護好她,甚至……但是,就算我在你的慰靈碑前做一千次一萬次,你也無法看到吧?但是,現在你又回來了。所以,從初次見麵起,我就想這樣做了。”
青年緩緩抬起頭,而後,從身後的忍具包中取出一把苦無,然後,抓住她的手,將這把武器塞入了她的掌心,就這樣帶著她的手將苦無銳利的尖端抵上了自己的脖頸。
這一刻,他露出了無比釋然的表情,第三次重複了方才的話語——
“從初次見麵起,我就想這樣做了。”
“帶子,對不起,沒能保護好琳,還有水門老師、玖辛奈小姐、鳴人……還有很多人,我一個人都沒能保護住。”
如果覺得無比失望憤怒痛恨的話,殺了他也沒關係的。
他絕不會反抗。
或者說,能死在“複生”的她的手中,他甘之如飴。
這是他所有能夠想象得到的死法中,最好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