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宇智波帶子抿了下唇, 而後快步走了過去,蹲在兒子身邊,幫他拍了拍頭上身上的灰, 又提起袖子擦了擦他的臉, 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母親你出事了。”鶴見澤低垂下頭,小聲道歉,“抱歉, 我……”
他其實心裡清楚, 這可能是個什麼陷阱。但是,對方說得那麼真,他好怕是真的。
他已經失去父親了,他隻有母親了, 如若她真的出了什麼事,那他……
而癱倒在地扶著傷手的多喜子看到那孩童, 雙眸中頓時湧現出了名為“希望”的情緒,她立刻喊道:“澤……你就是澤,對吧?我是你的母親啊!還記得嗎?你出生我還養過你幾個月的!我才是你母親!她不是!我才是!”
鶴見澤下意識看向對方, 然後……
微微怔住了。
人們總覺得嬰兒是沒有記憶的, 其實不然。
有些記憶……甚至是置身於母體內時的記憶, 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也是也有可能留存的。
他其實……是記得一些過去的事情的, 不僅是父親把現在的母親帶回家的事情,還有更早以前,他記得自己口齒不清地喊“mama”的女人,身上的香味與現在的母親完全不同。
不是柑橘和樹木混合的清香,
而是有些濃烈的花香味和脂粉香味。
她好像不怎麼抱他, 隻在心情好的時候才會稍微逗弄下他,就像逗弄小貓小狗一樣,然後,又隨手把他丟給一個有著粗糙雙手的女人。
後者給了他奶水,讓他順利活了下去。
很多記憶,其實早已經模糊,但此時此刻,在看清楚眼前女人的瞬間,這些記憶似乎重新變得清晰了。
確實是她沒錯。
她依舊很是美豔,隻是比起那時候,似乎是要老了一些。
但這也很正常,畢竟他已經四歲了。也不是誰都像現在的母親一樣,似乎不會受到時間流逝的影響,永遠和剛見麵安的那天一樣美麗。
“澤,我是你母親啊!”
“你看看我!你仔細想想?”
“你記得我的?對吧?你記得我的!”
……
鶴見澤注視著眼前神色激動地喊著自己的女人,心中說道:是的,我記得你,我也知道你是誰。可是,如若你真的是我的母親,過去的那些年你在哪裡呢?父親為什麼會身受重傷並且於前不久撒手人寰呢?你現在……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母親難堪呢?
想到此,他回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滿臉擔憂的母親,然後,主動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有些驚訝有些恍然緊接著滿是感動的目光中,鶴見澤扭過頭,對那個女人和在場所有人大聲說道——
“你才不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在這裡!”
“鶴見鹿,才是我的母親,和我父親的妻子。”
他答應過父親的,無論未來發生什麼,都一定會好好保護母親。
而此刻他所做的,既是為了遵守與父親的約定,也不僅僅是為了遵守與父親的約定。
因為,他自身也是發自內心地想要保護母親。
多喜子:“……”她整個人愣住了,愣過之後,她大喊道,“不!你弄錯了!我才是!不信的話可以做什麼血脈檢測!每個忍族都有的吧?確定血脈的方法!隻要測了,你就會知道,我才是你的母親。”
就在此時,人群中再次響起聲音——
“一個孩子知道什麼呢?”
“是啊,被瞞住了未嘗可知啊……”
“還是查查更確定吧?”
“不然萬一因此母子離散,也未免太過可憐了……”
“是啊,這天底下哪有不認母親的兒子呢……”
……
鶴見澤抿緊唇角。
然後隻感覺母親更加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下意識抬頭,隻見她目光寧靜而溫暖地注視著自己,就好像在無聲地說——
沒關係,我在這裡。
他的鼻子一瞬間就有些酸澀,沒忍住喃喃喊道:“母親……”
下一秒,他被一把抱了起來。
宇智波帶子單手托著兒子小巧而柔軟的身體,將他的頭按在自己懷中,低聲說道:“沒事的,母親在呢。”她就這樣撫摸了幾下兒子的發絲,而後,眼神銳利地環視眾人,“有什麼話,不妨當麵來說,何必藏藏掖掖?”
“還是說,是打定主意將今天在這裡的所有人當作自己的保護傘?”
“勞煩大家一件事,接下來多注意注意身旁人說話的聲音,看看都是哪些好心人一直在這裡推波助瀾。”
“恕我直言,今日他們能用這樣的方法針對鶴見一族,明日就能用其他的方法針對任何家族。不過就是花錢雇個女人再在公眾場合大鬨上一通,再請幾個人混在人群中起哄,犯罪成本十足低廉,取得的效果卻相當之好。”
“多來幾次,整個木葉大約沒幾個孩子能是親生的,全部都是從彆人那裡白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