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千手柱間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與弟弟一樣,很清楚地知道這是形勢發展的必然,然而, 也同樣有些遲疑猶豫。
“星醬……”他喃喃說道, “那麼瘦弱幼小的肩頭,也要開始承擔起這個村子了嗎?”他並不懷疑她的能力, 隻是多少也有些不忍。正因為正在承擔著,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這有多沉重。不是說他厭惡這份沉重, 他隻是擔心, 她總有一日會像自己一樣,為了貫徹信念,終究做出……
她其實並不願意做的事情。
知道這有多痛苦難忍的他,並不希望她有朝一日也承擔這份苦楚。
“……這是遲早的事。”千手扉間沉聲說道,“誰能將一個強大的木遁使永遠地藏於後宅之中呢?”她必然是要大放光彩的,隻是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既然如此,”千手柱間反問, “扉間, 你在猶豫什麼呢?”
千手扉間彆過頭,錯開自家大哥的目光, 沉默不語。
毫無疑問,雖說這兩個老男人擔心的重點不太一樣, 但是,也都的的確確地在為必將踏上忍界舞台的少女擔憂著。
一個,擔心她會無法適應招架隨之而來的狂風驟雨;
一個,則擔心她總有一日會被迫去做違背心意的事情。
總結來說——
操碎了心。
所以……
千手柱間回去時,趁著弟弟去熬藥的工夫, 問少女:“星醬,問你件事。”
“嗯嗯?”正站在衣櫥邊幫千手柱間收拾待會沐浴用物品的少女回過頭來,問道,“什麼事呀?”
“……你最近,願意陪扉間一起出趟門嗎?”
“……哎?”她愣了下後,回答說道,“如果一定需要的話,我當然願意。但是,我出去了的話,柱間大人你怎麼辦呢?”
千手柱間心想:星醬啊,你這是把我當成行動不能自理的廢人了嗎?你來之前,扉間出門時,我可都是一個人好好地生活著呢。
“一定要出去的話……不然,讓九喇嘛留下來陪你吧。”少女想了想,繼續說道,“這樣,柱間大人一個人在家時就不會寂寞了。”
九尾:“……”不,我不願意!我也要一起出去!
然而有一個悲傷的故事,那就是——目前而言,它的意見好似並不重要……
千手柱間:“……”他……很寂寞嗎……
但仔細想想,已經習慣了少女日常陪同的自己,雖然還是會努力“攆”她出去玩玩,但平時被一個人留下時,也的確已經有些無法適應了。所以才會在她不在時做出偷偷開窗、拉著九尾打牌之類的奇怪事情……
“哎……”少女歎了口氣,“能早點學會飛雷神就好了,這樣,出門在外的時候也能隨時回來看護柱間大人了。”
“……那你加油。”千手柱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好了,因為他總覺得這小姑娘似乎把自己當成“沒有媽媽在身邊連飯都不會自己吃”的傻小子了。
“成熟男人的顏麵”半點不存啊……
但是,她的這份溫柔,也的確……
並不令人討厭,或者說,很讓人喜愛。
但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似乎稍微有些被她給帶偏了,於是有些無奈地說:“星醬,重點不在這裡。”
“嗨依?”少女抱著整理好的衣物和毛巾走到人身邊跪坐下來,“還有什麼比柱間大人你的身體更重要的事情嗎?”
千手柱間老臉一紅,不是因為這話語,而是因為這疊衣服的最上麵是他的……咳咳,兜襠布來著。他默默扒拉過這疊衣物,用手按著,低聲說道:“星醬啊,這個可以不用你來做。”說起來,他現在的衣櫥好像都是她幫忙收拾的,也就是說……嘶,這是不是不太好?
之前他沒意識到這點細瑣小事,此刻反應過來,頓覺有點微妙。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少女眨了眨眼,神色淡定地回答說道,“而且,家裡收拾清洗這些的都是女性下人啊。柱間大人你的私人衣物早就被不止一位女性看到過摸到過了,我覺得不用因此而害羞。”而且,錯覺嗎?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照顧長輩了?上次……失憶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嗎?
千手柱間:“……”這種時候,就不要瞎說大實話了吧……最後他決定忘記這個尷尬的話題,轉而走回“正道”,“言歸正傳,星醬,你知道陪同扉間出去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意味著你將真正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千手柱間微歎了口氣,又問,“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正坐在一旁扒拉千手柱間閒極無聊時隨手雕刻出的狐狸木雕的九尾下意識看向少女。
少女認真想了想,然後,回答說道:“代表著,我將像柱間大人你一樣,開始守護木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