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醬。”千手柱間喃喃說道, 許是因為願望被充分實現的滿足感吧,此時此刻,他由衷覺得正緩步朝自己走來的小姑娘說是“天女”也不為過,於這個寒冷的冬夜給原本百無聊賴、心灰意懶到了極致的他帶來了無窮無儘的快樂和難以言喻的感動。
仔細想想, 她可不就是從天而降的?
然而……
“柱間大人, 你大晚上的又開窗!”
……
“柱間大人, 你晚上居然沒喝藥?”
……
“柱間大人,你白天的藥喝了嗎?快說!”
……
“柱間大人, 你的手和臉好涼!你到底吹了多久的冷風啊!”
……
“柱間大人, 你!”
……
千手柱間眼巴巴地看著眼前正對自己碎碎念加不停數落的小姑娘, 隻覺得這不是什麼天女,而是扉間二代……
但是,卻連捂住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的勇氣都沒有呢~
隻能苦哈哈地低頭任訓。
宛若一隻犯了錯誤的可憐大金毛,在某隻炸毛小黑貓的麵前低頭認錯老實挨批。
“真是的!”跪坐在人麵前的少女用力地拍了下麵前的地板,“柱間大人,剛剛的事情我會全部告訴扉間大人的!”
千手柱間很是配合地抖了抖肩頭,立即可憐兮兮地抬頭說道:“彆啊……星醬, 我會挨罵的。”
“反正柱間大人你也習慣了吧?”小姑娘雙手抱臂,鼻子哼了聲, “有什麼好怕的?你要真怕, 就不會做這些事了。”
“……”好有道理, 他居然無言以對無法反駁。
藏於暗處的暗部們:“……”噗嗤,噗嗤, 噗嗤——我們都受過專業訓練, 輕易不會笑,除非實在忍不住。
千手柱間眨了眨眼,果斷抬起手做了個手勢讓這群暗部們“趕緊出去”, 因為他打算做更丟人的事情了。然後,他伸出手抓住眼前少女的衣擺,輕輕地扯了扯,撒嬌般地喊:“星醬……星醬……我錯了,原諒我吧。”
九尾渾身上下的毛宛若過電,蓬鬆成一個橙色毛球的它齜了下牙,露出嫌棄的表情,然後果斷轉身跑到一邊去了——它拒絕承認這個丟人現眼的家夥,是曾經輕輕鬆鬆就擊敗了自己的強大忍者!
“……少來這一套。”少女輕哼了聲,不過表情卻遲疑了下。
“星醬啊……”對如何讓人心軟非常有心得的千手柱間再接再厲,繼續扯了扯少女的衣擺,輕聲說,“我真的知道錯啦。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忘記了,主要是……你和扉間都不在,我太無聊了。”
唯有真實,才能打動人心。
所以,這個男人爽快地承認了自己唯有在弟弟和眼前少女麵前,才肯承認的無聊孤寂。不然怎麼辦呢?他總不能真的去向晚輩們撒嬌吧。彆鬨,他理當是他們的定心丸頂梁柱,而非負擔啊……
“……”少女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麼做時,她漆黑雙眸中泛動著溫暖而憐憫的光,這漂亮的光在夜間屋內相對微弱的火光下閃爍流轉,宛若高懸於天空中的夜星,有那麼一瞬,千手柱間想要抬起手摘取,但他很好地控製住了這突如其來的情緒,並沒有這樣做。
他從不覺得自己需要被同情,也從不認為有誰有資格同情自己,畢竟本質上,他與好友一樣,是個相當驕傲的男人。但是,他卻並不討厭此時此刻她的眼神,因為同情原本就是人類最古老基本的情緒之一。
它原本是一種溫暖、溫柔而慈悲的情感,隻是無辜地被一些人附著上了不該有的意義,因此而多少有些惹人厭惡。但是,此時此刻,她的這份同情,真的隻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的情感,不帶半分其他意義。
所以,他願意接受她的這份發自本心的善意。
少女翻轉過自己的小手,抓住千手柱間扯著自己衣擺的大手,開口說道:“柱間大人,不是說了嗎?你手很涼,應該放在被子裡焐一焐。”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將自己帶來的小食盒拉到二人身旁,“當然,現在我們還有另一種讓你的手暖起來的方法。”她一邊如此說著,一邊打開了食盒的蓋子,“當當當~”
“哇……”千手柱間很是配合地一臉欣喜地驚歎出聲,“是特意買給我的?”
“嗯。”少女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裡麵端出了蓋著蓋子的湯盅,“溫度剛剛好。來,柱間大人,喝點熱湯,溫暖下手和身體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湯盅遞到千手柱間的手中,一手揭開蓋子,一手遞給他一個乾淨調羹,順帶說,“對了,我和老板商量過了,說明天千手家的仆人會把這些洗乾淨送回去,柱間大人你彆忘了。”老板本來說不用這樣,但是她覺得拿了人家的東西最好還是還回去,否則不好。
“放心。”千手柱間含笑點頭,他心知就算自己白拿不送回店老板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但是,無論是他還是眼前的少女,都顯然沒有這樣的習慣。
“你先喝著,我去熱下藥。”少女端起一旁的藥碗,站起了身。她記得扉間大人說過,這藥是可以反複熱的,不需要重新熬。
“星醬。”千手柱間突然開口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