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上的大手倏地拿開,一陣暈眩。
估計是捂得太狠,又突然直視光亮,眼球還不適應。
蘇小島憤憤然轉過身,懟上一方結實但不會過於厚重的胸膛,格子襯衫勾勒出肩頸利落的線條,這人明顯不是郝銀……
眼睛看不清楚的時候,嗅覺變得格外靈敏。
郝大寶運動後那股專屬醺鼻酸臭味不見了,淡淡的奶香味傳來,蘇小島一個激靈。
在她有涯又無涯的生命裡,是有一個最特彆的存在。
不同於其他男生的腳臭狐臭汗臭,他自帶體香。
春天是若隱若現的薄荷香,夏天有股檸檬馬鞭草味兒,秋天是焦糖桂花香,冬天則是檀香……尤其每次運動完出汗的時候,奶香奶香的,讓人忍不住猛吸,有時候也會懷疑這些味道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因為隻有她聞得到。
小島嗅嗅鼻子,模糊到漸漸清晰的視線再往上移,猝不及防闖入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帥臉,五官精致,俊朗逼人。
雖然早在心裡做好了準備,可當那深濃似寒潭曉月的眼眸看向你,總有讓人沉淪的危險。
好在上輩子見得夠多,有了免疫力,隻是驚訝他不是應該在操場打籃球麼,怎麼在這兒?
四目相對,麵前人身側悄悄冒出半個腦袋、一隻手,那隻罪魁禍手伸出食指,暗戳戳指向前麵的擋箭牌。
麵前人不動如山,也不拆穿。
搞什麼飛機?!
“郝銀,你給我出來!”小島真的生氣了,直呼大名。
“嘿嘿……”
一直躲在陸之嶼身後的郝銀喜眯眯蹦蹦躂躂跳出來,還聲情並茂唱起了老歌:
“牽掛你的人是我,是我是我,還是我……”
同時懷裡的籃球也滾落在地,發出嘭嘭嘭的重低音伴奏,發現小島臉色不好,就拉起她的胳膊一頓猛搖。
這就是十七歲的郝大寶,滿臉膠原蛋白,但和長大後沉迷健身、一身腱子肉的郝大寶一模一樣,天真爛漫活潑可愛。
“蘇蘇,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怎麼猜到是我的?”
這還用猜?整棟樓挑不出來第二個憨逼,好嗎?
蘇小島:“……”
郝大寶:“果真還是我們倆心有靈犀!”
站在一旁的陸之嶼看著,腦子裡沒來由冒出一個念頭,想打掉挽著她手臂的手。
沒心沒肺的郝大寶又一手攀上他的肩頭,清清嗓,得意地比手道:
“我隆重介紹下啊,這是我的新同桌,陸哥——陸之嶼!這是我的發小蘇小島!”
有那麼一瞬間,小島以為自己幻聽了,陸之嶼什麼時候成了郝銀的同桌?上輩子不記得有這一出啊?
印象裡那家夥自打轉學過來就愛搞特殊,一個人坐在最後排靠窗角落,一直坐到高三畢業也沒有過同桌,他看起來跟所有人關係都不錯,但又沒有特彆好的,跟郝銀的關係也一般啊。
似乎有些情節已經、或者正在悄然改變。
陸之嶼狀似無意地打量著麵前的女生,她在看到他時的吃驚,再到抿起唇的防備,起承轉合的微妙變化全部落入他眼底……她好像很討厭他,隻是這莫名的敵意從何而來呢?
他低垂的眼睫濃重地覆蓋了眸子,人畜無害地彎起嘴角:“我們早操時見過麵。”
歪日,狗男人這是在挑釁!不就口誤說他臉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