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遙隻感覺全身血液都在往臉上湧,臉頰立刻燙了起來,他一把揪住傅言的領帶,猛地往下一蹲。
傅言被他拽得身形一矮,不得已和他一起消失在了講台後。
“你瘋了你?!”宋遙壓低聲音,氣得大罵,“你是不是有病,咱倆都要離婚了,你還在這公開我倆的關係?當著你那麼多學生的麵!”
“那不是還沒離婚嗎,一天不離婚,你就一天是我愛人,”傅言也低聲道,“你不是不喜歡他們纏著我?我不公開,怎麼讓他們知難而退?何況我隻是個老師,沒有哪裡規定老師不能結婚吧?”
宋遙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好在還留在教室裡的學生不算太多,也還沒有誰欠到要跟著他們上講台一探究竟,兩人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難免產生肢體接觸。
宋遙手裡還攥著某人的領帶,導致傅言隻能以一種很憋屈的姿勢蹲在這裡,他被迫低伏身體,溫熱的呼吸打在宋遙耳畔。
“你們怎麼還不走,留在這裡當電燈泡?”遠處傳來之前那個女生的聲音,“快走快走,都彆看了。”
教室裡的腳步聲和嬉笑聲漸漸遠去,四周安靜下來,宋遙總算鬆一口氣。
“遙遙,”傅言的聲音近在咫尺,聲帶的振動幾乎貼著皮膚,“你還要這樣抓到什麼時候?我腿都酸了。”
宋遙被他突然開口震得耳邊一麻,下意識鬆了手,忙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把腦袋從講台後麵探出一點,隻露出一雙眼睛。
很好,教室裡已經沒人了。
他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正打算徹底起身,卻突然感覺腿被抱住。
他身體平衡頓失,不受控製地向後坐倒,但沒有坐在地上,而是跌入一
個懷抱。
“姓傅的你有……”
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堵住了。
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和傅言親密了,可對方的氣息依然如此熟悉,不論柔軟的唇瓣又或是唇瓣上的溫度,還是舌尖探進時陣地失守的感覺,都還和以前一模一樣。
他的意識在抗拒,身體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做出任何行動,隻是有一些猶豫,又沒猶豫太久地鬆開了牙關,閉上眼睛。
像是放進了一隻狡猾的狐狸,在他的領地內為非作歹,還留下屬於對方的記號,他卻沒有抗拒,沒有驅逐,這塊領地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侵|入,甚至不覺得難受。
……真是一件怪事。
他是不是真的落入了傅言的圈套,變成了一隻甘於被溫水烹煮的青蛙,一隻自投羅網的鳥雀。
無法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索性不去想了,他伸手扶住傅言的肩膀,再次將這個吻加深。
並沒有關門的階梯教室裡,窗外不時有人影經過,那些腳步聲近了又遠,每次響起,都能讓人的心跳更快幾分。
講台後這一點捉襟見肘的空間掩住他們的身影,宋遙已經無暇去管現在會不會有人過來,理智告訴他不該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可情緒上頭的人沒有理智。
過了許久,久到他又快喘不過氣,這個不該開始的吻才終於結束,他眼神一時有些迷離,坐在傅言身上,半天沒緩過勁來。
“遙遙,”傅言的嗓音比平常更加低啞,“你再不起來,我的腿真的酸了。”
宋遙這才回身,連忙起身,怒道:“明明是你硬把我拽下來的!”
傅言也跟著他起身,拍了拍西裝上沾到的灰塵,又整理了一下被他捏皺的領帶。
宋遙看著這人模狗樣的家夥就煩,轉身要走。
“其實你也不是真正想離婚吧,”傅言忽然說,“我覺得你剛才還挺享受的,我們湊合一下,也未嘗不能繼續過。”
“我為什麼要跟你湊合?”宋遙回過身來,眼皮直跳,用力戳了戳他胸口,“你覺得自己是什麼很了不得的東西嗎?不就是長得帥點,有幾個臭錢,比彆人多個幾厘米——你覺得你哪一點值得我湊合?”
傅言似笑非笑:“就衝……我輕易不會發火,你當初找對象的時候,初衷不就是找一個能忍你脾氣的嗎?”
“你又知道了,我爸什麼都告訴你是吧?到底是你姓宋還是我姓宋?”宋遙陰陽怪氣他,“而且,脾氣好的人多了去了,我何必在你這棵歪脖樹上吊死?”
傅言:“脾氣好的人很多,但要脾氣好,長得帥,有幾個臭錢,還多幾厘米,恐怕不是那麼好找到的。”
“哈,”宋遙冷笑一聲,“我真是搞不懂,既然你這麼十全十美,怎麼就看上我了?你到底對我哪點滿意,我改還不行嗎?”
“你脾氣倔這點讓我最滿意。”
“……”
宋遙深呼吸,覺得自己不能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了,忽然問:“你今天穿的這件衣服多少錢?”
“這個?沒多少錢,畢竟是來上課,不是來參加宴會,也就幾萬塊吧。”
“幾萬塊是吧。”宋遙轉身走向黑板,拿起板擦,把黑板上的字跡全擦了。
然後他就拿著這塊沾滿粉筆末的板擦,用力在傅言身上拍了拍。
揚起的粉筆末沾滿了某人的西裝、眼鏡、發梢,宋遙扔下板擦,拔腿就跑。
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