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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後的數道勁風,沈歸棠立馬將橫波轉移到自己懷中,而橫波則比他更早地抽出了身後的劍,手腕翻轉間,破空而來的箭矢紛紛折戟。
至於姬潤,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求生的本能讓他閉著眼睛就地一滾,竟也是躲掉了射來的數支鋒利箭矢。
然而,三人雖躲過了這一輪的襲擊,身後的羽箭卻是連綿不絕向地向他們襲來。
且這羽箭應是由弩機控製,隨著他們的後退,射程竟也逐漸變遠。
橫波護著沈歸棠一人尚還可以支撐,但一旁的姬潤連滾了幾圈已然氣喘籲籲狼狽不堪,恐怕是支撐不到退至弩機射程之外了。
趁著兩輪攻擊的間隙,橫波從沈歸棠懷中掙開,指了指羽箭射來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
因時間緊急,她來不及得到沈歸棠的反應便衝了過去,卻在剛掠出一步後便感受到袖子被緊緊扯住又立馬鬆開。
那倏忽而逝的一陣阻力短暫的好似錯覺,橫波卻知道它確實存在過,那是沈歸棠的擔心與信任。
頃刻間,又一輪的箭矢迎麵飛來,已經回頭衝上前去的橫波一邊足尖輕點在石壁上來回穿梭,一邊儘可能地斬落更多會射向他們兩人的羽箭。
然而,隨著橫波越接近弩機,可以讓她借助身法避開箭矢的空間越狹小,她前進得也越發艱難。
可她卻麵臨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兜頭而來的箭雨仍是一往無前。
驚春劍法第二式,細雨無聲。
隻是這次,細密的雨不再是將對方千刀萬剮的利器,而是讓自己嚴防死守的鎧甲。
每一支本能夠刺破她血肉的利箭就這樣被細密的春雨溫柔拂去,沒有萬一。
弩機後的人隨著橫波的迫近,終於生起一絲忌憚之意。
他眼見弩箭在橫波麵前已經失去作用,終於放棄了讓她被萬箭穿心的想法。
他身形靈活地在黑暗中轉移,輕巧穩健的腳步透露了此人對當下所處地形的熟悉。
橫波意識到他已棄用弩箭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料想他必定還有後招。屏息凝神間果然有一銳器破風而來直直對準她的眉心。
橫波心神一凜,側身避開。然而就在她動作之時,手中玉白長劍竟被一柔軟卻又堅韌的絲線狀物緊緊纏住,隨著那人一個使力,劍已離手。
原來是聲東擊西!
橫波手上還停留有被堅韌絲線拂過的觸感,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此人莫非是蜘蛛成精。
而那老蜘蛛精在得手後立刻高興地吱哇大笑:“沒有了劍,如今你還準備拿什麼對付朕的箭雨,速來受死!”
以防萬一,橫波自進了玉京後便很少拿出橫波劍,此次來皇陵,也將其留在了沈家沒有帶上,如今可真稱得上是手無寸鐵。
老蜘蛛精的笑聲及其囂張,很快在通道中一遍遍回蕩,自然也傳入了幸免於難的沈歸棠兩人耳中。
沈歸棠本來拖著嚇軟了腿的姬潤在黑暗中躲避著箭雨,期間在心中默數著時間,眼見到了下一輪箭雨襲來的時刻卻沒有絲毫動靜,他心下不安立刻轉身欲往回走,卻被姬潤一把拉住。
“你是瘋了嗎?血肉凡軀哪裡擋得了精鋼鐵箭,你我去了也隻是送死!”
沈歸棠甩開他的牽製,冷淡道:“姬兄大可逃命去,沈某一人前往即可。”
姬潤這一路上也與他處出了些情誼,哪能當真看著他去送命,正欲再次勸說,那老蜘蛛精的笑聲恰好沿著空蕩的石徑擴散開來。
姬潤這下反應得倒是很快,立刻抱住沈歸棠的腰不讓他往回走,“你那小廝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咱們兩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這下是使上了渾身力氣且以自身體重壓製,沈歸棠早年廢掉自己武功,如今也不過會使些保命的手段,哪裡掙得脫他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