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投向遙遙的皇陵,“然而他十三歲提出的以農養兵已經被賢王用在了西北軍中,他十五歲進諫的取消保銀一策讓溫栩帶去株洲後積累了莫大的名望。兵部使用的武器至今還是由他當年舉薦的公輸一族鑄造,還有京城回春堂每旬一次的義診,豐良穀肆三五日便開設一次的粥棚……你信不信,京城裡現在還有人私自供奉著先太子的牌位。”
如此說來,士、農、工、商,竟是每行中都藏著他的影子!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聲望!
黑風不由大駭:“先太子這是想做什麼?”
沈歸棠想起記憶中那人的模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黑風奇了,他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沈歸棠也不知道的事。
沈歸棠看他那副表情便知他在想什麼,不禁有些無語,“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若他是姬瑾肚子裡的蛔蟲,第一件事便是要弄清楚姬瑾當年看上溫玠哪一點了,竟要將女兒許配給他。
先帝寵愛姬瑾,願意在自己死後將一切都交給他,可這不代表他就不會忌憚姬瑾。姬瑾又哪能不清楚這一點,可他更清楚自己的婦人之仁。
他應是早便預料到了自己將亡於孝悌,卻又始終不願真的父子相殘。故而,有些事不能身前做,有些名也隻能生後顯。
“如今再看,他死了嗎?確實是死了。可正是在他死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至於你問的他究竟是想做什麼?或許是在下很大一盤棋,又或許,就隻是單純的不照溝渠魂不償吧。”
黑風聽完,不禁陷入了悵惘,然而還未等他抒發胸臆,便聽沈歸棠嘀咕:“所以他當年究竟是覺得溫玠哪一點好?”
黑風:……幼稚。
今日似乎事情格外多,沈歸棠剛把手裡的畫作完成,黑風又來稟告道:“公子,鄭公公來了。”
沈歸棠不急不慢在銅盆中淨了手,囑咐他:“待會兒郡主回來了,將這副畫同那些東西一並送過去。”
他話說完,便徑直去了正廳,也不顧在看到他畫作後便陷入了可疑沉默的黑風。
鄭公公這次見到沈歸棠表現得明顯親近了許多:“沈大人此次可是受了驚,瞧著清減了不少。”
沈歸棠適時掩袖咳嗽了兩聲,“謝鄭公公關心,實在是世事難料啊。”
鄭公公笑道:“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沈公子的福氣可大著呢!”
說著他朝身後緊跟著的兩個小太監使了番眼色,那兩個小太監便當著幾人的麵打開了各自懷中抱著的小箱子。
其中一箱中置有一根年份不短,品相完好的人參,另一箱子中則鋪滿了拇指大小的東珠。
他又拿出皇上的手詔,朗聲道:“工部員沈歸棠足智多謀,心有大義,於危難之時尚能舍生忘死,兼濟同僚,實乃國之棟梁,朕心甚慰。”
將陛下手詔放入垂手行禮的沈歸棠手中,鄭公公略有深意道:“陛下得知沈大人在此次惡匪劫掠驛館之事中英勇有為,對您可是讚不絕口,立刻便賜下這諸多賞賜,還望沈大人將養好身體,好配合接下來的三司會審。”
饒是沈歸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