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同生共死?”
話剛重複完,郅晗就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完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可能殺了麵前這個人,要是任務完不成,就脫離不了千機閣……陷入了死胡同。
她看著李真,咬牙切齒地說:“你害死我了!”
可能是滿心怒火無處發泄,郅晗從後麵拎住李真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的麵前。衣領卡住李真的脖子,讓他呼吸不過來,臉頰漲得通紅。
她的眼裡閃過一陣殺意,一記手刀準備朝李真的肩頸打去,卻被顏鶴及時製止:“無心之過,望姑娘手下留情。”
郅晗將李真朝一旁扔去,狠戾的神情盯著顏鶴:“我手下留情放過他,誰來放過我?”轉而,她嘴角上揚說了句:“無妨,到時候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沉默半晌的顏鶴並沒有被郅晗的話嚇唬到,而是冷靜詢問:“怎麼才能讓你沒有完成任務也能不受懲罰?”
郅晗不加思索回了句:“逃命,離開京城,隱居避世。”
靠在牆角的李真聞言不禁皺眉:“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還有一個,在千機閣閣主那兒把我買走。”停頓後,她便接著說:“不過不可能,且不說你能不能見到閣主,就算你見到了,他也不會放人。”
“那你想活下去嗎?”顏鶴問道。
麵對這個問題,郅晗想也沒想就點頭。如果她不想活的話,早在五年前就離開了。
“我背負著的,不止我一個人的性命。”郅晗輕聲說著。
她要活下去,而且必須活下去。
直到當年的真相得到昭雪。
“如今我們休戚與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幫你脫離千機閣的束縛。”
顏鶴堅定的語氣讓她想起了當年火場外的另一個人,看著麵前這個文弱書生這麼有擔當,郅晗鬼使神差點了頭。
*
正玄門,更夫提著燈籠在路上走著,歇息片刻後,他拎著銅鑼,另一隻手揮著木棒,咚——咚——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殊不知在他頭頂的屋簷上,正有人頂著月色疾步朝尚書府跑去。
夜深人靜,尚書府偶爾有守衛巡邏,但隻是稀稀疏疏分散著巡視,因此黑衣人熟練繞過有守衛途徑的路線,走過彎彎繞繞的小道,直奔東廂最西邊的房屋。
屋裡隻有一盞燈亮著,黑衣人腳步極輕推門而入,借著那點亮光繞過屏風,跨過半開著的木門走進裡間,摸出早已被磨得鋒利的匕首,緊緊握在手裡。
黑衣人的下半張臉被黑巾遮擋,隻有額頭和眼睛露在外麵。他的眼睛惡狠狠看著床上睡著的男子,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床上的人早已死了百次千次。
隨即,黑衣人舉起匕首,用儘力氣朝他捅去,鮮血瞬間噴湧而出。確認他徹底斷氣後,才功成身退。
翌日
顏鶴一身官服前往翰林院赴任,看見郅晗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衣裳,雙手環抱,手裡握著一把劍。
他走到門口時被郅晗叫住:“你真的要去千機閣?”
郅晗昨天夜裡想了許久,如果顏鶴將她買下,她不僅脫離了千機閣的管束,還不會因為沒能成功完成任務而受到懲罰,兩全其美。
但與此同時,顏鶴會受到反噬。如今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有必要把情勢一五一十告訴他,於是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