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後,郅晗皺眉看著來路,疑惑問:“他不是出了名的難纏嗎?”
“都察院糾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顏鶴說:“他負責察糾內外百司,職責所在,必然如此。”
“那他和你還算得上同類。”
郅晗轉過話題,對調令不滿道:“肅州離京都三千裡,路途遙遠且艱險,這哪裡算得上是升遷,明擺著是流放。”
“明升暗降。”沈商陸在旁邊說著,“知府正四品,掌管一府,但肅州遠離京都,地方始終比不得中央。”
顏鶴顯然對調令沒有疑義,順其自然接受了。“事已至此,今日便啟程去肅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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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閣外重重兵力把守,隱在暗處的士卒更是數不勝數,從這個陣仗來看,裡麵的人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顏鶴徒步走來,剛走到門外就被士兵手上的長矛攔住,大喝一聲:“你是何人,走開!”
“在下顏鶴……”
聽見顏鶴這一名字,冷著一張臉的士兵突然變了臉色,將手裡的長矛收回,恭敬地引路:“原來是顏大人,大人這邊請。”
宴閣裡空無一人,無關人員全部被清離出場,直到走近時顏鶴才看見屏風後的身影。
十二冕旒!
顏鶴立即跪在地上,“拜見陛下。”
屏風後的黑影疾步走來,抬起顏鶴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清亮的聲音響起,“你我二人之間不必拘禮。”
“謝陛下。”
“讓你任肅州知府並非我本意,但幾方共同進諫,加之三日未能破案,朕也是無奈之舉……”
顏鶴拱手作揖道:“陛下言重了,微臣並無怨氣,於何處任職皆是為了社稷,肅州與京城在微臣心中並無二致。”
“既如此,朕特許你一個願望,將來可在朕這裡兌換。”
見顏鶴有拒絕的念頭,他硬氣一回說:“你難道要抗旨不遵?”
“微臣不敢。”
就這樣,顏鶴在皇帝那裡多了一個願望,亦準備踏上前往肅州的路。
此時郅晗正坐在屋裡收拾包袱,卻在剛開始收拾的時候陷入了猶豫。
她來京都是因為當年在火場裡找到的線索指示,如今剛獲得自由身,還沒來得及查,就要離開京都去遙遠的肅州。
去,還是不去?
就在郅晗猶豫時,齊策出現在了她的房裡。
齊策看著亂糟糟的房間,疑惑道:“你要離開京都?”
看著郅晗不說話,他問出了郅晗心裡的問題,“當初的真相你不查了?”
“查,當然要查。”
齊策聞言,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緊接著用最能吸引郅晗留下的話對她說:“我有當年的消息了。”
果不其然,郅晗兩眼放光,“真的?”
“我找到了當初火場裡的幸存者,也查到他住在鄰京,但如今七十有五。”說罷,他歎息一口,繼而說:“或許不久於人世,你……”
“什麼!”時間不等人,更何況還是高齡老人,於是郅晗下定決心說:“我現在就去找他,等查清後再去肅州也不遲。”
齊策聽見這話,麵上不易察覺的勾起了嘴角,緊跟在郅晗身後離開了狀元府。
今日狀元府裡熱鬨極了,先是來了傳聖旨的高禎,又來了挽留郅晗的齊策,最後又是沈府的沈大人。
沈商陸正在收拾針囊,轉身看見沈大人站在門口,臉色立即就變了,不過他視若無睹,自顧自地收拾著。
沈大人瞧見自己被忽視,氣不打一出來,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