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東西給我就成,我送進去。”
但哪裡還來得及,老板娘進門後,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空間,唯一一張桌子,為節省空間,是折疊的,打開以後,直徑還沒有五十公分。
俞愛寶挑的蛋糕還挺大,蛋糕一放下去,就剩下邊上那巴掌大的一圈。
老板娘沉默片刻,小心朝下瞥眼俞愛寶的鞋子,五百多那雙。
也是,俞老師自己有工資,不至於連個蛋糕錢也付不起。
“辛苦老板娘了。”
“不辛苦不辛苦。”
拿到錢,一分沒少,老板娘臉上的笑容更真誠幾分。
“蛋糕蛋糕,哥,這是你的生日蛋糕,我等會兒L能多吃兩口嗎?”
周美美站在桌邊,想摸又怕把蛋糕給摸壞了。
周二恒看看還站在外麵的舅舅舅媽幾人,想了想,點頭。
他不介意給這個乖巧的妹妹多吃點,何況他不給,舅媽也會給,這是她買的,她做主。
周美美開心壞了。
周小果也饞,放下書,看著蛋糕眼睛都沒眨一下:“我同學說,蛋糕可好吃了。”以前沒見到過,沒有個特彆印象,也就沒饞過。
現在好了,見到了,還沒打開蓋子,他都已經嗅到了香甜的奶油味。
院子裡,直到老板娘開著車子離開,周母才開口,喪喪抱怨:“你讓她進來做什麼,讓人看笑話。”
俞愛寶:“哪裡看笑話了,咱家這不挺好的麼,大家都有地方住,沒人需要打地鋪的。”
“那不一樣。”跟樓上樓下的比,周家住宿環境就算不是頂尖,那也至少在中等以上,以往周母就覺得挺好,死活不肯換更大點的房子。
結果看到蛋糕店老板娘開著那麼貴的小轎車
,光鮮亮麗的走進自家那麼狹小的家裡,那一副手腳都無法伸展開的局促,讓周母有種臉上被人扇了個巴掌的羞恥感。
她向來要麵子,什麼東西都想比人家的好,之前沒遇到被對比的情況還能忍,覺得這樣挺好。
但這一次,看著自家逼仄的內部空間,周母動搖了。
除了生日蛋糕,俞愛寶還讓周淮升把放在井裡冰鎮著的汽水給拎出來,冰冰涼涼的,在這個時間段裡最是解暑。
蛋糕是兩層,周母以前從來沒吃過這玩意兒L,甜度不高不低,她能接受。
“唔,好吃!”
周母驚訝抬眼,原來竟不是花架子麼。
周美美和周小果吃了不少,大家沒有唱生日歌的習慣,不怎麼熟,讓大家一起唱也尷尬,周母便讓周二恒許了個願望。
周二恒許了什麼願望,誰也不知道,隻是吃著蛋糕的時候,嘴角微勾,心情愉悅。
周大美摸摸肚子上的肉,最近愛姐零花錢給的多,又有學校的補貼,小肚子上已經長了不少肉,今天又吃這麼多蛋糕,萬一長胖了……
算了,後麵的事情後麵再說,第一次吃蛋糕,得吃儘興了才是!
這其中,周淮升和周小果這兩個甜食愛好者吃的最歡。
周小果吃了兩大塊蛋糕之外,又盯上汽水。
俞愛寶老神在在開口:“彆忘了上次牙疼的事兒L,醫生囑咐你甜食適量,戒掉糖和飲料,吃多了又疼了可彆哭著來找我。”
周小果立馬移開目光,哼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
幾分鐘後,周小果仰頭喝著汽水,餘光中俞愛寶正側對著他,猶豫了又猶豫,見她沒看這邊,放下那瓶快喝完的汽水,又悄摸摸拿了兩瓶沒開封的回到房間。
小小的身影像做賊般躡手躡腳往屋裡挪,俞愛寶背過身去,假裝沒看到。
周淮升看看老婆,再看看外甥,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總覺得外甥高興不了太久了。
今天周二恒的生日,大家都跟著過的很滿意。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俞愛寶夫妻倆的房門被人敲響。
聲音很輕,生怕把什麼人給吵醒似的。
周淮升探出腦袋,耳朵動了動,輕微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俞愛寶還帶著困意的眼睛微微一睜,打掉他頭發亂糟糟的腦袋:“哥哥快去開門,大清早不許鬨了!”
周淮升委屈的耷拉著眼皮,穿好衣服,走到房門前。
扭頭,他媳婦兒L窸窸窣窣的已經穿好衣服,這才開門。
然後俯首,看到個頭小小的小外甥。
此刻,昨天還仿佛偷了油的老鼠,躡手躡腳得意洋洋的小外甥,此刻眼淚汪汪的歪著腦袋,兩手交疊著捂在腮邊,卻也捂不住紅腫的臉頰。
周淮升一驚,蹲下:“怎麼了?”
周小果又疼又怕又羞恥,一手捂住他舅的嘴,靠近小聲說:“舅,我牙疼,你小點兒L聲,彆讓她聽
到。”
聽到該嘲笑他了!
“聽到什麼?”
“彆讓誰聽到?”
一道黑影沉沉壓來。
周小果抬頭一看,果然,那女人披著件外套,這會兒L正站在他舅身後,似笑非笑的俯視著他。
剛剛還能挺住,這下看到俞愛寶,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珠子忽然啪嗒啪嗒掉,嘴巴一張,嚎哭出來:“嗚嗚嗚,我……我好痛,你……你……你還笑嗚嗚嗚!!!”
一聲哭嚎,全家驚醒。
周小果進醫院了。
這次不是進的附近小醫院,而是更遠一點的,本縣最大最好的山澤縣醫院。
“去那裡做什麼?”
周母心疼小外孫,又心疼錢。
周小果被周淮升像抱小孩一樣豎著抱在懷裡,兩手緊緊攬著後者的脖子,小腦袋擱在他肩膀上,還哭的一抽一抽的。
嘴裡含含糊糊說著什麼,也沒人聽清,因為周母臨時用火柴給他燒了顆花椒,花椒表麵微微燒的焦香,然後叼在牙痛的位置,不到五秒鐘,就麻了。
俞愛寶的理由很正當:“我看他不像是普通牙痛,萬一蛀牙了,去縣醫院更保險。”
“蛀牙?”
周母沒領會到她的意思,驚道:“那不得把那牙給拔了才行,被蟲子蛀了還能有用?”
俞愛寶:“誰說不是呢。”
周小果一聽,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周二恒借了三輪車過來,周淮升立馬將小外甥往三輪車後車兜裡放。
家裡其他幾個小的書也不看了,紛紛騎上自行車,帶上更小的往縣醫院去。
縣醫院距離周家不近,但也不算很遠。
半個小時後,周小果已經坐在醫生辦公室內,張著嘴巴,淚眼汪汪接受檢查。
問了幾個問題後,醫生摘下眼鏡:“蛀牙情況不嚴重,還好發現的早,不然等蛀空了就晚了。”
周母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拍著胸口順氣:“還好不用拔牙,拔牙得花多少錢啊。”
周小果瞪大眼,口齒含糊不清抗議:“啊破!”
周母訕訕:“我的意思是,拔了牙,就不好看了。”
這倒也真心話,不然當初就不會這麼想讓俞愛寶當她兒L媳婦了。
周大美拍拍小弟的腦袋,安撫:“也算是因禍得福,要不是小果偷喝這麼多飲料,牙痛的厲害,也不會這麼早發現。”
周小果臉蛋通紅,羞憤欲死。
——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周淮升站在門口和人說話,碰到認識的了,見俞愛寶看過來,笑彎了眼,衝她招手:“瓜妹,過來!”
而後對身邊的男人介紹道:“虎子哥,這是我對象,姓俞,叫愛寶。”
“瓜妹,這是我以前戰友的哥哥,姓方,你可以叫他方大哥、虎子哥。”
俞愛寶伸手:“方大哥你好。”
男人看起來三
十來歲,衝俞愛寶點頭:“弟妹你好,我是山澤分局隊長方澤銘,前些天那件事情,是我們的人的疏忽,沒能壓製住犯人劉梅,差點釀下大錯。”()
方大哥彆這麼說,您能在什麼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派人出警,並配合我們演戲已經是幫了我們大忙。俞愛寶當然不會怪方隊長,還為那年輕女警解釋,毛警官沒事吧,上次劉梅為了掙脫她,割傷了她的手,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蓮下魚提醒您《當九零後做了婆婆[年代]》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說到毛警官,方隊長皺眉,無奈:“到底是個實習警察,沒有經驗……”
“不能這麼說,每一個有勇氣抓捕犯人,為人民服務的警察都是優秀警察。”
上次報警,警局在辦一樁人口販賣大案,警局裡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就剩下幾個實習女警。
原本方隊長沒必要為了一件連一點證據都沒有的案子立刻出警,但看在周淮升的麵子上,方隊長想了想,派出幾個實習女警,讓另一個負傷休息,且有經驗的女警帶著。
不過就是抓捕一個中年婦人,其實這些人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分局新調下來的副局長有點看不上女警,很長時間也隻讓她們負責一些抓貓找東西的瑣事,方隊長為了給她們一個鍛煉的機會,這才派人出來。
不過到底沒有經驗,犯人一揮刀,從來沒實戰過的兩個女警,一個被劃傷手,下意識鬆了手。另一個對受重傷,連站立都困難的犯人並沒有太大防備,同伴一聲痛呼,立刻將她注意力轉移,這才導致了意外。
其實在場的還有另一名女警官,這位女警官儘職保護在俞愛寶身邊,當劉梅衝向俞愛寶的時候,女警官反應迅速將人往旁邊推,正要伸手奪刀,劉梅就換了方向,讓她撲了個空。
意外來的太快,劉梅一個假動作騙過最後一個女警官,差點真殺了周母。
要不是周母胸口藏著的那本書擋在前麵,那力道,周母必死無疑。
這麼算起來,那三個實習女警官真的犯了大忌。
但最大的問題,在俞愛寶看來,其實在周母身上。
從讓周淮升報警開始,俞愛寶一次次提醒周母劉梅有問題,但周母聽不進去,在她看來,劉梅再怎麼樣,本質不壞。
幾個實習警官來了以後,本來還有點重視,畢竟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出任務,哪怕局裡的人都把她們這次出來當做郊遊,沒人放在心上,她們也很激動。
誰知周母不停在那三個女警官耳邊說著她表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停念叨,她心裡那個劉梅的形象躍然於他們腦海,聽來聽去,劉梅如果真的有問題,真的想要對哪個人出手,那人更像是對劉梅說話毫不留情麵的俞愛寶!
周母相信劉梅,是因為她表麵和劉梅不對付,實際上非常要好麼?
顯然不是。
周母認為,都是差不多年紀的人,都沒有上過大學,這麼多年的生活圈子沒什麼區彆,也沒有奇特的經曆遭遇,都是五十出頭的老太婆了,誰敢乾這種事情啊!
這其中帶了多
() 少蔑視——對劉梅,包括對她自己的蔑視,恐怕隻有周母自己一個人知道。
周母的執拗讓俞愛寶無奈,眼看著警官們都快被她洗腦誤導,隻好暫時同意了周母的猜測:對,劉梅要對付的就是自己,打起精神來保護自己吧!
怎麼說呢,周母最後被戳的那一下心窩子,是真有點該!
經此一事後,周母是真的有點心理陰影,也格外依賴俞愛寶。
最直接的表現是,那幾天周淮升回家,都被周母趕去和周小果睡,俞愛寶被拉到周母和周美美、周大美的房間,周大美不在家,她就夾在一老一小兩人中間睡。
年紀大了晚上尿多,周母半夜起來都要把俞愛寶給叫醒,不敢一個人上廁所,總覺得院外投射下來的婆娑樹影中藏著什麼人要害自己。
看得出來,日後在周家,基本上是俞愛寶說什麼,周母都不可能反駁,且第一個表示信任。
兩邊一陣你來我往,方隊長高興了,能夠幫手底下那幾個實習小警察得到這些人的諒解,的確讓方隊長鬆口氣。
沒經驗歸沒經驗,但畢業成績都不錯,無論身手和反應力都達標。
如果能夠帶在身邊多適應一下,日後再碰到這種事情,也不會輕易自亂正腳。
看著方隊長離開的背影,俞愛寶心想,下次弄到新的證據,周淮升不在,她也有機會送進方隊長手裡了。
再多判幾年也不為過。
摩多摩多!
方隊長走著走著,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和他們說什麼。
他擺擺頭,暫時想不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此刻在醫院裡無神看著天花板的劉梅:“……”
護士搖頭歎氣:“你這腰傷,一看就是治療過,但沒有好好保護,不知道你是乾了什麼,反正來晚了,治不好了,這輩子怕是得永遠癱在床……”
那護士看看旁邊守著的幾個警察,自然改口,“怕是得永遠癱在監獄裡了。”
另一邊——
“是你?!!”
俞愛寶還在暗戳戳計劃著什麼,不遠處的大廳那邊傳來周二恒幾乎變調的驚叫。
“唰”
“唰唰”
一連數個腦袋伸出來,掛著的都是一張張吃瓜好奇臉。
周二恒身上有一種周家沒有的溫文疏離氣質,從進入周家開始,周家人就沒聽他用這種幾乎堪稱為尖叫的聲音喊過話。
彆說是周家人了,就連作為親姐姐的周大美都沒聽過。
一個個的臉上隻有興奮吃瓜的表情,沒有一點親人的溫情擔憂。
離得太遠,這會兒L周二恒聲音放低,聽不到了。
有人急了:“快快快,離近噻,吖喔了嗖西,聽啊聽伐到!”
俞愛寶扭頭,果然,這一著急就講方言的,果然是周母趙娟。
辦公室內,醫生還在埋頭寫單子,唰唰唰幾筆,是龍飛鳳舞,除了醫護人員無關人等誰都看不懂的字。
醫生一抬頭,座位上隻剩下捂著腮幫子正專心看他寫字的小孩兒L。
“咦,你家大人呢?()”
周小果疼得腦子嗡嗡的,聞言轉頭,卻發現本該站在這裡的一幫子大人,是一個都看不見!
周小果:????()?[()”
還好他舅有點良心,跑了一半想起自己還有個外甥在看病,大跨步跑回辦公室,把人夾在腋下,接過醫生手裡的單子:“這個拿給藥房拿藥是吧,我先付錢去。”
說著人就消失在原地。
醫生點頭,感慨,原來都是搶著去藥房排隊了,真是靠譜又負責任的好好家庭。
然而,周淮升並沒有把人拎到藥房排隊,而是躲在大廳一排座椅後麵。
這裡蹲著一溜兒L眼熟的背影,撅著屁股縮腦袋,偷偷觀望。
隻有俞愛寶稍微像點樣子,看八卦都不忘美美的,屈膝半蹲在地上,歪頭露出半個腦袋,暗中觀察。
周二恒把人拽在一個大型機器後麵,這裡沒什麼人經過,稍微安靜些,也方便說些不好說的話。
原來,竟是周二恒遇到了李昭昭!
出乎俞愛寶意料的是,周二恒在看到李昭昭沒多久後就認出了她,結果反過來,李昭昭壓根沒認出周二恒來!
俞愛寶奇怪,原文中不是說,是李昭昭中藥後強了周二恒,才有的孩子麼?
那李昭昭怎麼會不認識原文男主?
李昭昭好奇的看他:“我真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周二恒氣急,他報出一個日期,“這天晚上,你彆告訴我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聞言,李昭昭瞪大眼。
周二恒緊繃的神情微微鬆口氣,冷聲問道:“你記起來了?”
李昭昭:“所以那天怎麼了?”
周二恒:“……”
他深吸一口氣,艱難的將目光挪到她顯懷的腹部,咬牙切齒:“你這肚子,懷孕幾個月了?”
李昭昭大大咧咧拍拍肚子:“前幾天一個醫生好心幫我看了,說我懷孕七個多……”
話沒說完,她終於記起眼前這個臉色比鍋底還黑的俊美青年,張張嘴,驚呼:“你就是那天跟在我屁股後麵,我說讓你走你不走,還非要送我去醫院,結果被我……唔唔唔”
沒說完的話被一隻手立刻捂上,周二恒幾乎崩潰:“小點聲!”
周二恒警惕的四下張望,左邊沒人,很好。
右邊——
對上六雙吃瓜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