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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瓔的聲音如夏日解暑放置在身旁的冰塊,冰冰涼涼的,又像是冬日讓人頭腦清醒的冰水。
傅珞有千言萬語都難以說出口,他囁嚅著說出自己的想法。“這都在瓔姐姐的預料之中嗎?”
紀瓔是不是看穿了成喜言的性格,所以才會有這一個局迫使他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傅珞不敢明麵上去詢問紀瓔對他是持有什麼樣的看法。
他隻要一想到紀瓔今日說服了許氏,明日就可能說服古氏,他宛若墜身冰窖中渾身發冷。
池塘裡的浮漂受到一個下沉的力,很快又重新浮動起來,這上下抖動的情況一出現,紀瓔在這樣著急的情況下迅速收線,漏聽了傅珞的問題。
“啊,又讓魚給跑了!”
紀瓔收了線,目光怏怏不樂地瞥向空蕩蕩的魚桶,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不太滿意。
她發現傅珞的肩膀在顫抖。“小珞你這是怎麼了?你覺得冷嗎?”
傅珞覺著臉頰有些冰涼,繼而額頭被一隻寒涼的手觸摸。淡淡的香氣拂動在他的鼻翼間。
“額頭沒有發燙,冷的緊。”紀瓔隨手把魚竿丟到地上,顧不上什麼近距離,伸手攏緊傅珞的披風,“小珞若是身體不適便回去休息吧。你若是難受的厲害,我現在就讓人去請大夫。”
“我沒事。”傅珞在紀瓔的關心下眨動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嘴唇微微向下一撇。
“瓔姐姐,你早就猜到成公子會有這樣的反應嗎?”
“嗯?”紀瓔做完如上的動作,又伸手去探傅珞雙手捧在手心的暖爐是否還有熱度。
“我當然沒有那麼神。就好比如他昨天在我打水漂時候出現,他——”
紀瓔停頓了一下,屈起來的手指指節從紀瓔的肩膀劃過,“你這受傷也不再我的預料之中。讓你受傷實在是我的過失,真的很抱歉。”
她的眼睛裡流露出對傅珞昨日被成喜言撞肩膀撞出一片淤青的愧疚和憐惜。
傅珞對紀瓔的情緒感知更敏感一些,他當下就變了臉色。蒼白的漸漸有了點粉色,他上去沒有這麼白得嚇人了。
“瓔姐姐,我沒事。你能關心我,我很高興。”
紀瓔對傅珞這樣高興感到一頭霧水。正常來講被人連累受傷不是應該會生氣嗎?
紀瓔對傅珞的反應感到頭疼,尤其是看到對方笑得眉眼彎彎,如果他背後有一條尾巴應該是在那瘋狂的搖擺。
“不是?你為什麼會這樣高興啊?”
傅珞理所當然地說:“因為瓔姐姐你關心我啊。”
\"可是你傷到肩膀了啊。\"
“但是瓔姐姐你關心我了。”傅珞堅持這一套說法,他真的很高興,“你還讓五表妹給我送藥酒。”
不管是避免被長輩發現才通過紀珺之手送到他手裡,還是借機幫他解圍,讓他從許氏、古氏身邊離開,遠離兩人的“戰火”,都足夠讓傅珞感到高興了。
紀瓔不懂。
紀瓔不明白。
她的表情複雜,對傅珞這個反應一言難儘。“小珞你不能這樣啊,你生氣要說出來。如果你的性子還和從前那樣軟綿綿的,你會受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