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將毛巾方方正正地折疊起來，放在傅珞的額頭上，撫平。他側頭望著麵無表情的紀瓔，柔聲說道：“原來阿瓔還有口是心非的一麵。”
紀瓔啞然。她的視線掠過被傅珞抓緊的衣袖，餘光掃向雙眼閉合，眉頭依然緊蹙的臉。她對古氏說道：“祖父您誤會了。我沒有。”
“我原先憂心你和小珞，現在看來我……”古氏點點頭，他手上的水珠用帕子擦乾，一手握住傅珞的露在外麵的手放入被子底下，另一隻手給傅珞掖被子。
紀瓔瞪大眼睛覷見她的衣袖被古氏放進被子裡麵。她衣袖在被子裡麵，約等於從這個衣袖口伸出去的手也在被子底下。
這不太好吧。
紀瓔剛要把手移出來，古氏立即出聲製止了。
古氏對紀瓔說道：“把手放在外麵會冷的。”
紀瓔的動作頓住。她的手又被古氏放回被子下麵。
古氏親手給傅珞敷上毛巾，他欣慰地看著紀瓔說道：“我瞧著你們兩個人能夠這樣互相扶持，我很欣慰。日後若是……”
古氏每說一個字、一句話，紀瓔的眉頭就跳一下。
紀瓔害怕從古氏嘴裡說出什麼可以驚嚇到她的話，正愁著要說什麼轉移話題。
“祖父！”紀珺適時的從外麵推門進來，她進門第一眼看的是愁眉苦臉的紀瓔，隨後望向古氏說道，“二姐該喝藥了。”
“我喝什麼藥……”紀瓔眼皮子跟打架似的瘋狂跳動。她在古氏和紀珺的雙雙凝視之下，改口。“嗯，對，我該喝藥了。”
說完，紀玹手裡拿著一碗黑乎乎的藥站在紀珺身後。“阿瓔妹妹，喝藥。”
紀瓔捂臉。紀玹表情甚是冷淡，再配上手裡的一碗黑藥，有一種關愛紀瓔喝藥，如果不喝藥就要使用強硬手段的錯覺。
她不由得想起那日的醒酒湯。
紀瓔苦笑一聲，對紀玹說道：“大姐姐，藥太苦了，能不能加點糖?”
“……你之前不加糖都喝下去了。”紀玹疑惑的看向紀瓔，又隔著古氏的身體後方看了看，“難道是……阿瓔你變嬌氣了?”
“……謝謝姐姐，我這就乾了它！”紀瓔豪橫地朝紀玹一揮手，她憋住了一口氣把要灌下去，有強行按下要嘔吐的感覺，淒涼一笑，“姐姐，我很強大的。”
紀玹和紀珺帶著喝完藥的碗離開。大夫急匆匆地趕過來。她瞅見紀瓔在房間，下意識的認為是紀瓔要看病。
大夫朝紀瓔伸出手，一邊仔細端詳紀瓔的臉色。“我觀紀二小姐的臉色比從前……”
“大夫，病人在這。”紀瓔笑著把手從被窩裡拉出來，連帶著握緊衣袖不鬆手的另一隻手也拉出來了。
大夫這才注意到臥在床上的傅珞。她瞪大眼睛瞧了又瞧傅珞的手，而後目不斜視，佯裝沒有看見紀瓔被拽著的衣袖。
“天冷可比不得天熱，紀二小姐可不要隨心裁剪衣袖，以免寒氣入體。”
紀瓔莞爾一笑，麵部表情極其僵硬。“謝謝大夫的提醒，請大夫您仔細看看我表弟是什麼病情引起的昏倒。”
古氏起身讓出位置給大夫把脈。他望著紀瓔的衣袖，尋思著如果自己這個二孫女當真要把衣服裁剪掉會露出多少肌膚。
是整個上手臂都露出來還是直接從肩膀出剪掉衣裳。
紀瓔的行為難以猜測。古氏忙讓綠芽備多一件衣服過來。萬一紀瓔真要剪衣服，還可以在這換上一件完好的衣服，不至於著涼。
古氏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