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天國(2 / 2)

做社畜的時候,元卓就是巴普洛夫的狗,鬨鐘一響閉著眼睛起床穿衣服洗漱拿鑰匙出門上班。而現在,聖瑪赫德宿舍的起床鐘輕柔綿長地響了七下,他翻個身睡得更香。

等他一個激靈爬起來,米迦勒早就背著小書包去上早自習了。

新生天使就像網遊剛開的小號,隻有初始皮膚,兜裡半個金幣都沒有,自然是沒辦法幫自己置備衣服的。學校也不想大家都穿著睡衣光腳上學,那也太影響校容了!

所以這天的清晨,學生製服被白鴿銜到各宿舍的落地窗前。那套衣服很是漂亮,極薄的白綢,流雲似的長袖在小臂處收緊,緊腿的長褲配翻口皮靴,疊得整整齊齊,用銀色絲帶束好,插上一支淡藍色的鳶尾花。

清晨的月球天,天穹像是玫瑰色與霧藍色的紮染布,陽光像是在這令人驚歎的布麵上散下的金粉。聖瑪赫德學院貝殼色的路麵與這樣的天空交相輝映,使周圍呈現一片金碧輝煌。雙翼與四翼的新生天使們自四麵八方飛來,潔白的羽翼上閃著聖潔的光輝,偶爾落下幾片輕輕的薄羽。

朝陽,雲霧,會飛的同學。

一位(偽)新生天使正在苦哈哈地走。

這天使的校服在設計的時候,應該是沒有想到會有新生天使需要一天暴走八公裡的,所以這區區四厘米的鞋跟真的把元卓為難完了……

他從躊躇滿誌走到一瘸一拐,從半身不遂走到生無可戀,這聖潔並光禿禿的學院裡甚至沒有一根樹枝可以讓他做根拐棍,當然大概上帝也是不允許拄拐天使來做他的代言人。

為什麼瞧不起杵柺的人,哥做不了天使可以進數碼寶貝裡做天使獸……不杵柺能陪小學生拯救世界嗎?!哥加把勁還能變成究極進化呢……元卓心裡恨恨吐槽。

等他上氣不接下氣,拖著腿在一乾新生詫異的目光中跑進禮堂,坐到米迦勒旁邊的時候,米迦勒已經完成了晨讀,仰著他那太陽花一樣的小腦袋期期艾艾等著上課了。

“怎麼都不叫我一起!”他厚著臉皮決定倒打一耙。

米迦勒上個學年的室友非常獨立守時,他們向來都是各飛各的,也沒見過元卓這種反客為主的類型……這陡然一下還被問得有點心虛,所以他隻好虛心地請教:“我應該等你嗎?”

元卓立刻順杆爬:“你知道室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起吃飯睡覺,有事室友乾沒事乾室……不是,總之就是比翼鳥連理枝的關係吧……?”

米迦勒:“?”

這時第一節課的鐘聲響了,天國共識的授課老師踩著點走進教室,熟悉的亞麻色長發,熟悉的月亮般光潔的皮膚,熟悉的天I朝公務員——現在變成了天I朝班主任的表情。赫然是沙利葉。

元卓噴了:“招生辦還得講課!”

米迦勒:“去年也是他講這課,我沒過。”

“你掛幾門?”

米迦勒有點不想理他了,但還是掰手指數了數:“四門。”

擦!怪不得要複讀!

“我是沙利葉,負責教習你們本年的天國通識。”沙利葉坐在柏木雕花椅子上,像一朵銀蓮,他語氣慵懶,講話內容卻是嚴肅的,“…你們中的部分天使可能在降生時就得知了自己的位階,其他的會在這一年的學習中逐漸覺醒。一年後,會根據你們的天賦與成績為你們選擇適宜的工作。

“你們之中會有不同位階的天使,飛去天國的各處,其中甚至有我的同僚,”他的目光劃過米迦勒,頓了一下,“但記住,你們的能力,權柄,榮耀,全是那位最高的存在給予的。你們所獲得的讚美與歡愉,與你們所麵對的痛苦與責任,相伴相依。主與你們同在。哈利路亞。”他用右手自額頭劃到胸,又從左肩劃到右肩,畫了一個大十字。

“哈利路亞。”坐在禮堂的天使紛紛跟著虔誠地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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