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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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們兩個?去縣衙?”

“就我們兩個,不去縣衙。”

“那去哪裡?”

“林賢住的客棧。”

從趙平嘴裡刨話是件極困難的事,接下來的路她沒再多問,安靜了不少,胸口微微起伏著,眼裡是少見的平靜。

一種強裝出來的平靜。

腳下的路不平坦,走了這麼些年,她還是不能吃準哪塊青石板會讓人踩空,濺上一身水漬。

“到了。”趙平停下腳步,沒回頭,等到林越舟走至他身前,才蹦出一句,“萬事小心。”

她也沒回頭,勾了勾嘴角,道:“找個機會替我揍戴承一頓。”

趙平怔了一怔,鬆了手中緊握的佩刀,被掌櫃領進後院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他也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林老板,找到了!找到了!”

嶽居客棧的掌櫃顯得比她這個親閨女要激動得多,幾乎是一路吼著進的小院。

這動靜不僅驚動了林賢和施綰柔,更是引來客棧其餘住戶探頭張望,他們知道最近縣令受一富商囑托,在全縣尋人,隻聽說後頸側有一蝴蝶胎記,像是話本子裡的女角呢。

她站在小院邊沿,右手側是剛及腰的月季花,紅黃粉紫,盛爛一片,她扭扭手指,采下一片放入掌心,綿綿的,柔柔的。

折扇門倏地敞開,裡麵疾走出一人,她頓在原地,腦海裡沒有想象中的激蕩。

爹還和十二年前一樣,樣貌、身形幾乎未有什麼改變,歲月的流逝似乎並未給他染上太多滄桑。

喉頭哽咽,她深吸下一口氣,單字都帶著顫音,“爹。”

隻一眼,林賢不疑有他,顫抖的手撫著她的發絲,囁嚅道:“舟兒,受苦了。”

“你和你母親很像。”

提到母親,林越舟心頭一痛,再也憋不住這些年經受的一切,淚珠滾滾,灼傷了掩藏在心底的傷痛,“娘,走了......”

林賢輕拍著她的背,眼角也落下兩顆淚來,“爹知道了,都過去了。”

院門外熙熙攘攘擠著群看父女重逢大戲的看客,有些心軟的婦人更是隨著他們的眼淚而啜泣。

他抹去眼角淚痕,示意掌櫃關上院門,轉身攬著她進屋說話。

屋門後施綰柔整理了十遍八遍的衣飾,笑容也如發自肺腑般,濕潤的眼眶中夾雜著無儘的欣喜之情。

“舟兒,來,這是......”

林賢以前從沒想過要怎麼向女兒重新介紹,現在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施綰柔自己熱切地攏過她的手,聲音中帶著嗚咽,“舟兒,還記得我嗎?你那時小,叫我做姨娘的,好孩子,在這地方受苦了吧。以後不會了,乖,跟著我們回家。”

泛紅眼眶在一瞬變得譏誚,她縮回雙手,有些利的指甲劃過對方掌心,笑容不冷不熱,“施姨娘這張臉還和多年前一樣,我怎麼會忘呢。”

話沒問題,施綰柔卻聽出陰冷感,然隻是拿出手帕擦擦眼底還未流出的淚,好似感概地說道:“轉眼間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你該改口要叫我一聲娘了。姐姐待我不薄,我也會好好待你,為你擇一門好親事,完成她的夙願。”

林越舟後退半步,表情徹底冷下來,“夙願?姨娘可知我為何叫越舟。”

“這名字是我母親取的,我母親說每個人就如大江上漂浮著的一葉扁舟,她希望我越儘千舟後,依舊能有一顆喜樂之心。擇一門好親事,可成為不了我母親的夙願。”

屋門明明是開的,施綰柔卻感胸中有些瘀堵,險些沒控製住表情,她不改口也就罷了,剛剛是還反過來教訓了自己一頓?

滯了半晌,屋裡沒有一點動靜。

“你也是,胡說些什麼!孩子才多大,說什麼親事不親事的,我放身邊養兩年還不能夠呢。”

林賢轉頭又對她解釋道:“施姨娘她現在已是林家的正頭娘子了,按禮法,你是該改口叫娘,或者叫夫人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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