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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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時,滾雨落下,劈裡啪啦地敲打著屋簷窗扇,施綰柔輕輕翻個身,折起被褥一角,確定身旁林賢沒有被驚醒,才躡手躡腳地下床,支開半窗,焦急地望著偏院方向。

火早就該燃起來了呀!怎麼回事!

一雙錦履重重碾著地上隻燒掉一角的紙灰,黑沉的眸子凝視過來,高翹的眼尾添上幾分邪氣,左手接住些許廊簷掉落的雨水,高垂著手掌,夜雨順著指尖浸濕紙張。

她甩了甩手,聲音近乎無情,“喜兒,即便我沒發現,你抬頭看看這場雨,火也是燒不起來的。”

發現金元寶不在包袱裡時,林越舟就意識到不對勁,她很確信自己裝足了金元寶放在包袱中,除非有人進過她屋裡動了手腳。

她不在院裡的時間很多,有人想做些什麼,不難。

喜兒雙膝顫個不停,跪倒在廊下,大姑娘無形間施加的壓力讓她喉嚨發緊,胸口劇烈起伏幾下後才敢張口,“姑娘...誤會了,喜兒看姑娘近半夜未歸,擔心姑娘才尋至偏院,這火...是風把紙吹起的,不是姑娘想的那樣!”

她半蹲下來,直視著喜兒冷笑道:“我怎樣想的不妨告訴你,你發現我派小珀買了祭奠用品,猜測我要祭拜生母,於是提前在我準備的包袱中動了手腳,等至半夜一路尾隨,賭的就是我會折至院中取被你藏起的金元寶。”

“趁這時間,你放火燒院,等我回來,你再大聲疾呼,讓所有人以為是我祭拜生母失火造成的。然後呢?你圖什麼?”

“不...不是這樣的!”喜兒眼神飄忽,嘴裡隻會一再重複,平日裡自己最是伶牙俐齒,可現在除了一概否認,竟尋不到一個合理由頭。

“我告訴你她圖什麼!”林越舟拽著對方衣袖猛地站起,濃黑的瞳仁與暴雨夜融為一體,“她不滿我祭奠生母,一而再再而三地借由她捏造出的過錯讓父親厭我棄我,她怕我取得父親的信任,更怕她的主母位置不保!”

喜兒愕然,怔在原地半張著唇,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姑娘在院中從未發過脾氣,即便下人失手打碎瓶盞,姑娘也沒有過一句重話。

怎麼今夜倒像是瘋了一般?

“喜兒,我說的她,是誰你自然知道。”林越舟倏地鬆開對方衣袖,神情轉瞬變得漫不經心,從後腰間掏出紅絨鞘匕首把玩著,“桑國律法有雲,放火燒官廨宇及私家舍宅的人,處三年有期徒刑;縱火造成的損失滿五匹,流放二千裡。”

喜兒聞言瑟縮,可剛剛一番話提醒她想起了幕後之人,捏著袖子強自鎮定道:“姑娘說的是哪的話?這兒哪有火,姑娘雖是主子,平白誣陷人的話也是不能說的。”

“時間不早了,姑娘早些回房休息,莫要淋雨傷了身子。”

說著繞過她身側,低頭快步往階下走去。

不過轉眼間,頸側一涼,喜兒低頭瞥見一抹寒光正抵在自己下頜處,她嚇得連連後退,失聲尖叫著撞到廊柱。

可雨聲太大,聲音像被衝散了般消失無痕。

“我查過你,你和福兒是曾媽媽從外麵買的,跟在施綰柔身邊五年,憑著張巧嘴深得她喜愛,福兒心實,凡事都聽你的,所以在施綰柔跟前混得也不錯。”

喜兒躲在廊柱後大口倒抽著涼氣,一雙眼因為懼怕險些瞪出眼眶,她想到姑娘那日帶血回院的模樣,心下一沉,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這了,於是手腳並用地扒在柱子上,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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