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指婚 兒女婚姻。(1 / 2)

天氣開始一天天回暖了, 快要春暖花開之時,玄燁和沈菡終於料理完紫禁城這一堆事情,開始收拾行李, 準備萬壽結束之後就回暢春園。

而在兩人離宮之前,拖了好久的秀女大挑結果也姍姍來遲。

不出眾人預料,皇上果然沒有留下秀女。從紫禁城發出來的第一道指婚聖旨, 就是給鈕祜祿家的——顏珠的女兒鈕祜祿氏,被玄燁指婚給了五阿哥胤祺,為嫡福晉。

彼時法喀和顏珠已經在家中擔驚受怕了兩個月,一邊暗恨赫舍裡家翻臉不認人, 一邊心中同赫舍裡家一樣, 做賊心虛, 怕被皇上查出端倪。所以這些日子兩家人連門都少出, 年也沒過好。

這封遲來的指婚聖旨對兩兄弟來說宛如救命稻草, 叫他們喜不自勝!

雖說五阿哥的生母宜妃早已無寵, 本人在阿哥中也不算出眾,但這張聖旨足以證明皇上並沒有查到什麼,這簡直比女兒被指為皇子福晉還要令顏珠高興。

法喀雖隻是做伯父的,但仍然激動地難以自抑:“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家裡出了五福晉, 顏珠就算是皇上的自家人了, 不管曾經犯下過什麼,有了這道免死金牌,皇上也不會追究太過。

這事兒就算翻篇了啊!

兄弟兩個當晚就忍不住在家裡擺了席,喝得酩酊大醉,明著是慶賀家中喜事,暗地裡卻是在慶幸劫後重生。

顏珠拿著酒杯對法喀道:“大哥, 赫舍裡家對咱們不儘不實,咱們以後還是得小心著點兒。”

尤其是嫂子赫舍裡氏,都嫁到家裡來了,心裡卻更向著娘家。

“知道了,不過你嫂子也不是有意的,娘家那邊的事也不可能叫她都知道,你就彆往心裡去了。”

顏珠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不過他麵上沒再多說什麼:“大哥說得是,都是自家人,我哪裡會記嫂子的仇......”

選了鈕祜祿家的女兒做五福晉,在不知底細的人眼裡,皇上對宜妃和五阿哥是極其看重和厚待了。

宜妃對這個兒媳婦的家世樣貌都很滿意:“沒想到皇後這樣大度,竟沒有將鈕祜祿氏留給六阿哥?”

嬤嬤:“也許萬歲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怎麼說咱們也名義上也是在太後膝下撫養的。”

宜妃搖搖頭:“皇上是孝順太後,但太後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不可能抵得過皇後,指婚這麼大的事,皇上必定會先緊著皇後的意思來。”

要說皇上是更看重胤祺還是胤祥,便是宜妃這個親娘,都不敢偏著胤祺。

六阿哥出生的時候,皇後已經十分受寵了,皇上都快要長在永和宮了,天天見、夜夜見,這等手把手帶出來的父子情分,胤祺怎麼比得過?

何況六阿哥現在還是嫡子。

說起來宜妃還奇怪呢,鈕祜祿氏家世人才這樣好,既然沒有留作內廷主位,皇後怎麼不指給自己兒子呢?

剩下的秀女中可沒聽說有家世人才強過鈕祜祿氏的了。

宜妃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總歸是一件喜事,她讓嬤嬤精心準備一份禮:“往承乾宮送份帖子,若是主子娘娘有空,明兒個咱們去請安。”

“是。”

承乾宮裡,沈菡把上上下下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臨走之前倒是還能空出一點時間門,便想著見一見六宮主位,把宮裡的事情囑咐一二。

她盯著宜妃這封帖子想心思——紫禁城沒有大神震著,時間門久了總是難免出問題,要是六宮主位都能強硬一些,多上點兒心,好歹能盯著彆出什麼紕漏。

不過她身邊現在隻有福格和榮妃可用,端嬪這幾年養好了身子,精神振奮不少,看著也有效忠的意思。

但她的家世和威望太低,又沒有子嗣傍身,頂多也就是能幫福格打打下手,沒辦法獨當一麵。

僖貴妃身子不好,她又是貴妃,身份特彆,真站出來把控紫禁城,四妃隻能俯首。時間門長了,叫外人看來難免有點兒和皇後打擂台,‘雙頭政治’的意思,不利於局勢平穩。

惠妃就不用提了,老實呆著彆給她找麻煩就行了。

剩下的,也就是宜妃了。

要是宜妃願意儘釋前嫌,倒也不是完全不可用。

“傳話給翊坤宮,叫宜妃明天未正過來吧。”

“是。”

宜妃原以為單獨踏入承乾宮麵對皇後,對她來說可能會很難,但當真的進來坐下了,一切又好像沒有想象的那麼難以接受。

皇後還是很和氣,既沒有因為她這個手下敗將過來示好而趾高氣揚,也沒有因為她是主子,自己是奴才,而顯得高高在上。

她說多謝主子娘娘照拂,讓胤祺得了個好福晉,皇後就道這都是皇上的意思,胤祺是個好孩子,皇上心裡對他是極看重的,自然要給他指個合心意的好姑娘。

沈菡:“皇上說了,胤祺也不小了,今年要辦太子的婚事許是來不及。不過皇上已經定了讓欽天監挑個明年的好日子,儘快完婚,也好叫胤祺早點兒上朝為皇父分憂。”

也就是說,胤祺大婚過後就能上朝參政了?

早一天參政就能早一天領差事,辦好了差事將來才好爭爵位啊!

宜妃內心驚喜,她現在見不著皇上,也沒法替兒子打聽這種事,皇後肯開口,她自然要念這份情。

宜妃隻要肯軟下身段交際,氣氛再沒有不好的。

沈菡這些日子本就心情甚好,看誰都順眼。和宜妃閒聊了這不到兩刻鐘的功夫,又不知被她灌下了多少迷魂湯,要不是兩人身份在那放著,肯定得叫她給哄迷糊了。

說說笑笑,氣氛竟有些早年剛認識時候的感覺了。

——都不是什麼簡單人呐。

五福晉塵埃落定,但宮裡隻發了這一張聖旨就沒了下文,其他秀女的歸處遲遲不見動靜,原因自然是卡在了六福晉的人選上。

原本這一屆素質最好的兩個姑娘出了事,沈菡是想著暫緩給兩個阿哥指婚的,但玄燁考慮了許久之後,卻決定把鈕祜祿氏指給胤祺。

赫舍裡家既然已經打上了鈕祜祿家的主意,想必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鑲黃旗是天子最後一張底牌,玄燁絕不能容忍旁人打主意,分化甚至分裂鑲黃旗。

他當初把沈菡的妹妹嫁給阿靈阿,再把爵位從法喀身上轉到阿靈阿的身上,就是想要自己人牢牢掌住鑲黃旗的核心力量。

現在顏珠的閨女成了皇子福晉,一邊兒是鬱鬱不得誌,剛被赫舍裡家坑了一把的大哥,一邊兒是太後撫養長大,前途正好的女婿......

沈菡又聽玄燁念叨了一堆這個指婚背後的意圖,聽完後就一個感想——您心眼真多,好累,您隨意吧。

她現在對這些陰謀詭計都不太感興趣了:“行,鈕祜祿氏長得那麼漂亮,胤祺應該會喜歡的,就這麼辦吧。”

在她這兒沒那麼多想法,給兒子娶媳婦,娶個能夫妻和睦就好。

費心解釋了一大串的玄燁:“......”

至於鈕祜祿氏給胤祺不給胤祥,沈菡也能理解。承恩公夫人已經出身烏雅氏,皇後一係在和鈕祜祿家攀親戚就不合適了。

還是那句話,鑲黃旗,隻能是皇上的鑲黃旗,不能是其他任何人的。

不過這屆出彩的秀女就那麼兩個,胤祥的媳婦怎麼辦呢?要不等下一屆,其實胤祥的年紀也不算很大。

玄燁摸摸下巴:“朕再琢磨琢磨。”

這一琢磨又是好些日子,直到宮中開始慶賀萬壽和千秋了,六福晉的人選還是沒有定下來。

沈菡和玄燁的生日靠得特彆近,近到什麼程度呢?烏雅氏生在三月十九,玄燁的生日是三月十八,緊挨著的兩天,巧的不能再巧了。

自從沈菡成了皇後,兩人的生日怎麼過就成了一個問題。

因為萬壽和千秋都是大節,前朝和後宮都要開宴,流程各種繁瑣,開銷和花費也不少,最重要的是累。

過個生日,興師動眾,每個人都要絞儘腦汁地進貢壽禮不說,臣子們過來宮裡吃席,還得施行AA製,餐費自負。①

是的,皇帝請吃飯,但酒肉得你自己帶。

這是從努爾哈赤時期流傳下來的習俗,因為那會兒大清處於創業初期,後金經濟吃緊,‘素無積儲’,但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又必須經常召開宴會籠絡人心。

打仗贏了要辦慶功宴,政治聯姻要辦喜慶宴,連降兵投誠都要辦個招待宴,對人家和和氣氣的,吃飯喝酒,然後再把人家的媳婦兒和女兒娶過來……

這麼多宴會,吃不起怎麼辦呢,老祖宗們想出來個好辦法,大家自費吧。

每個人從家裡帶點兒肉,捎點兒酒,大家一起湊一桌,要是你們家實在沒有,那你折合成銀子送過來,表表心意也成,總之就是吃個熱鬨和感情嘛!

彆說,這麼樸素的聚餐方式,在當時那種環境中對拉近君臣關係起到了非常積極的作用,一直到大清入了關,這個習慣也沒有取消,而是變成了白紙黑字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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