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得就不行,雞骨頭烤不透,不過肉會帶一點炭烤的香氣。”
這兩個真的好難取舍啊,膳房很早就仿製出了新奧爾良的料,烤的可以做新奧爾良的。
但炸的料也很香,辣椒麵是粗磨的,裡麵的辣椒碎香得很。
玄燁聽她來回糾結念叨了一通,直接給聽笑了。
吃個烤雞架還吃出了這麼多講究,早前宮中都隻吃雞肉,從沒有說把雞骨頭扒下來烤一烤的。
也就是她不嫌棄,不但喜歡吃雞骨頭,連雞爪子都不放過,經常要叫一盤啃一啃解饞。
玄燁:“這有什麼好糾結,咱們自己烤著吃,再讓膳房炸一些過來,兩種一起吃不就行了?”
沈菡看著他認真道:“晚上吃多了,會胖。”
她怕兩種都吃,吃著吃著就控製不住她自己了。
玄燁:“……”
阿哥和公主們也收到了皇額娘的愛心雞架。
這實在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皇室餐桌的東西,不過聞起來又確實很香。
太子一貫注重形象,飲食也清淡,當眾啃骨頭實在是……但礙於這是皇上皇後所賜,又不能不用,最後隻好用筷子撕了兩塊小肉吃了。
沒承想這一吃味道竟很熟悉,怎麼竟和東宮膳房用的烤料是一樣的?
太子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好像是哪一年他隨著汗阿瑪北巡,皇後也在,他偶然吃到了皇後膳房裡特製的燒烤料,覺得十分喜歡,跟誰要的……
是老四來著嗎?
太子望向對麵,老四半點兒沒有顧忌形象,正和老三一起啃雞架,時不時還說兩句,明顯是已經吃習慣了。
一旁的老大和老六正在拚酒,喝得滿臉通紅。
胤褆見太子望過來,端著杯子的手一頓,但最後什麼話也沒說,移開了視線。
胤祥順著大哥的眼神看過去,發現太子正在看,很自然地衝太子舉了舉杯。
胤礽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手邊的酒剛空了,隻好點頭示意了一下,胤祥也沒介意,直接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衝太子亮了亮杯子底。
胤禛和胤祉也看到了,胤禛手一停,原想說點兒什麼,但遲疑了一下,又把話咽了回去。
胤祉看看對麵獨坐的太子,又看看這邊沉默的老四,最後還是出於早年的情分,招呼了太子一聲:“二哥不嘗嘗這個?滋味兒還不錯,甜辣口的,你應該能喜歡。”
他記得太子小時候挺喜歡吃甜辣味的。
胤礽搖搖頭:“孤……我現在不太吃辣了。”
他小時候嗜辣,吃壞過一次肚子,一連拉了半個月,差點兒把太醫院給嚇死。
後來康複了,但汗阿瑪足足兩年不許膳房給他一口辣的東西吃,剛開始他有些受不了,但時間實在太久了,最後汗阿瑪許他吃了,他反倒再也受不住辣味的刺激,從此以後飲食一天比一天清淡了。
太子和胤祉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話,周圍的兄弟們默默聽著,沒人接茬,乾巴巴的話自然也聊不下去了。
胤礽看了看對麵這一群與他涇渭分明的兄弟,捏了捏手裡的筷子,乾脆直接起身了:“孤用完了,先回去了,你們慢用。”
其他人站起身目送太子離席。
“恭送太子。”
……
除了山裡,水裡的樂趣也很多。
熱河行宮多水域,隨處可見的沼澤和湖泊,極大地豐富了當地的水生物種。
之前玄燁寄回來的信中經常會說起在湖中網魚的事,可見此處魚多鮮美,捕之不儘。
沈菡興致勃勃地全副武裝,舉著撈魚的網子就下湖了,想體驗一把大自然,順便回饋一下總是給她送魚的玄燁。
結果她在湖岸邊撲騰了好久,弄了一身水,最後連隻小蝦都沒撈著,反把在一旁等著‘吃魚’的玄燁逗笑了。
沈菡看他難得露出這麼放肆的笑意,眨眨眼:怎麼了嗎?
玄燁笑著把她從湖邊淺畔拉上來,幫她收拾身上的泥水:“撈魚哪是這麼簡單的?”
古代並沒有現代那麼豐富的工具,漁業的發展十分緩慢,至今仍舊停留在人力階段。
漁民們捕魚一般隻能用魚叉、魚簍、漁網甚至魚鉤,也就是這幾年才出現了大規模的圍網捕魚。
滿洲雖長以漁獵,但捕魚也並非對所有人都是件易事。
玄燁接過沈菡手裡的漁網,帶著她在草地上坐下。
沈菡踢掉腳上的鞋襪,仰躺在身後的草地上,順便把腳放在草地上晾乾。
玄燁伸手過來,大力擰了擰她濕透的褲腿:“今兒太陽好,就這麼晾著吧,躺會兒就能乾個差不多。”
沈菡伸了個懶腰,被溫煦的暖陽照得眯起眼睛,打了個嗬欠:“嗯……”
“累了?”
“不累,想吃烤魚。”
可是沒捕到魚,不高興。
還被取笑了,更不高興。
玄燁又忍不住笑了,躺下靠過去瞧她:“真生氣了?”
說完看她不搭理人,隻好繼續軟語解釋。
“朕不是笑話你,朕那是逗你呢。”
又說其實他打魚的水平也不怎麼樣,每每下湖,幸運的時候能捉到幾條已經算好的了,大多時候是沒什麼收獲的。
玄燁伸手攬她:“朕自己本事都不大,怎麼會笑你?”
玄燁見菡菡斜眼向上瞅了瞅他,終於也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這就是不生氣了,真好哄。
“等會兒你褲腿乾了,朕幫你捉幾條,在這岸邊兒烤了?”
“好啊!不過你會處理魚嗎?”
她雖然也不會,但記得在現代的時候,她媽媽好像是要刮魚鱗,還要把內臟弄出來還是怎麼的。
玄燁:“……”忘了,他不會這個,他隻會烤。
沈菡很懂得給自家男人留點兒麵子,改口道:“算了,河魚有土腥味,我也不怎麼喜歡,還是回去吃海魚吧。”
玄燁鬆了一口氣:“好。”差點兒丟人。
在熱河三個月,沈菡基本上都是這樣逍遙自在地度過的。
高闊的天地,廣袤的山川,清澈的河流,無拘無束的生活,讓她體驗到了久違的、自由的感覺。
除了陪伴在身邊,用心取悅她的愛人,再無他人。
孩子們都十分懂事,儘量不來打擾他們,連小十一都被兩個哥哥帶走照顧了。
不用麵對宮務,不用麵對旁人對‘皇後’的審視,甚至不用承擔作為母親的責任,她好像又回歸到自己本身,變回了‘沈菡’。
宮廷的喧囂,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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