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誰知道意外什麼時候會到來呢?
生活不就像蜘蛛網一樣,越想掙紮,就裹得越緊。隻留下空虛的洞象征著以前反抗的痕跡。
其實大家都很可憐。
如果不珍惜的話,就會支離破碎。
如果活著不幸福的話。
死掉或者離開是最好的方式吧?
這樣想著,生氣地把指間的戒指褪下,狠狠地仍在路邊。
“不要碰我!總是這樣的話,還是離婚好了、已經受夠——”
車輛轟鳴的警告聲轟鳴。
閃爍而過的燈光頻閃般撞過!
歇斯底裡的聲音被完全掩蓋了。
疾馳的暗光躍過眼前。
回頭的瞬間。
定格。
定格——
我在……做什麼?
為什麼無法正視前方?
是因為地麵在搖晃。
還是我正在脫離原本的位置?
……
——欸?
新買的鬥魚隨著灑出的水袋一同在半空中拋起,墜落在地麵,被粗礪的輪胎碾過,淒美地散落在柏油路上。
視野裡朦朧的晦暗夕陽。
粘稠濃重的血液和清澈的水混在一起。
有很奇怪的溫熱感覺。
有誰……
在視野的邊緣處猶豫又冷漠地看著。
麵容還停留在沒有溫度的瞬間,寡淡的、憐憫的、複雜又嫉妒的。
最後稍微晚了幾秒、伸出手來。
是誰呢?
說起來,為什麼沒有注意到疾馳而過的車輛呢……
果然、在馬路邊吵架是很愚蠢的行為——
吵架的話,也要好好地拉住對方的手啊。
如果抓不住而失去的話。
——不就是活該了嗎?
最後的腦海裡,隻是模糊地閃過這些話。
【二】
秋天很涼爽。
我覺得稍稍末端一點、朝著冬初過度的時期是最好的,那個時候不用考慮返潮的悶熱,偶爾會還下點雨,是我最喜歡的季節。
醒來的時候,我的視線裡隻有潔白的病房與純淨的紗質窗簾。
這是一間令人感到舒服的、布置整齊且寬敞的病房。
因為,很明顯嘛……
太過乾淨素靜了。而且手背上還有注射的針孔痕跡。
雖然很矛盾,但是的它的擺設和空氣中彌漫的柑橘味消毒水的味道,總讓人有種奇異的寧靜。
以至於在這樣安靜的、窗外園林偶爾傳來的清脆鳥啼與風的“沙沙”聲中,我幾乎忘掉了醒來後的茫然,思緒隨著半開的窗欞漸漸蕩遠。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好好回想一下吧。
是生病了?還是出什麼事了呢?
雖然想起來比較重要。但是總感覺…
…好累,如果有難得的休息的機會的話,在這裡坐著什麼都不想也很好。
“吱呀——”
護士的推門聲讓我回神,她看到我從床上坐起的我,抱著記錄板的樣子十分地訝異。
“宮野尾小姐?”她嘗試性地問詢,語氣輕柔,似乎怕驚擾到我。
宮野尾……
啊。
是我的名字。
我遲鈍地看著她唇角的一顆痣,恍惚地輕輕“嗯”了一聲,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呀,太好了!您醒了。”
走到床邊,進行初步的檢查,她露出欣慰開心的笑容,“請您不要亂動,我去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配合地看著她離開,我單手撐著下頷,嘗試沉思,轉動僵硬的思緒。
但是不用上課的感覺,還是讓人放鬆。
欸——上課。
我是學生啊。
【三】
醫生跟我交代病情的時候,我正在看一本少女雜誌。
我看得很專注,奇怪的點在於為什麼總感覺錯過了它好多期,尤其是《荔枝的狂想曲》這本漫畫,我上次看的時候應該還在二十多期的樣子,現在已經在放完結篇了。
是因為畫得不好被雜誌社腰斬了嗎?
我聽說銷量或者人氣不好的漫畫會被強迫完結給更好的漫畫讓出位置,但是明明在我的印象中,它還是很可愛很受歡迎的。
“……就是這樣,索性經過專家會診後同意的手術方案,取出了小姐您腦中的十二枚金屬碎片……”
醫生認真溫柔地說著些什麼,“您現在除了認為自己還在上高一以外,有什麼不舒服的嗎?腦袋還疼嗎?”
專業名詞說實話我聽不太懂,但也一知半解地了解到自己是因為在回家的途中遭遇了車禍,才來到這裡的。
聽說當時受了非常重的傷,流了很多血,第一時間就上了手術台。手術的方案也非常複雜,手術完畢後甚至在醫院躺了大概一周才蘇醒,非常有可能下輩子都會成為植物人。
好驚險……
當他問出口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抬手捂唇,緩慢睜大雙眼,驚異非常。
我還沒有上大學,這麼年輕如果就被車子創到什麼異世界去了,一定非常可惜。
我甚至還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親戚也屈指可數,如果悄無聲息地死掉了,估計也沒有什麼人過來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