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2 / 2)

“我到底為什麼在這裡?”

她幾乎是在央求了,聲音斷斷續續地,“我做錯了什麼嗎?你、你們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麼嗎……?總得、總得告訴我吧——?”

“啊”了一聲,他徹底蹲下身來,如山般不可忽視的健碩勁瘦體型,寬大到比人/妻的腰還要誇張的臂膀,流暢的線條和挺闊的邪肆冷淡五官,一種令人感到畏懼的危險氣息與威壓密不透風地釋放過來。

並非是刻意表現出來的,相反,男人現在的情緒平淡,和人說話都帶著略微慵懶恣睢的語調,隻是這個人稍微地離近一點,就會從空白的無感知漸進到讓人感到畏懼的氣息而已。

與她平視,他道:“有人花了很多錢來買你的命,我剛好接下了,到時候送你過去。就是這樣吧。”

“就、就是這樣……?”人/妻崩潰地說:“我,我?我根本、我根本就沒有花很多錢來買的價值,你,你綁架我有什麼用呢?”

“如、如果是為了錢的話,”她結結巴巴地補充道:“我的首飾、我的積蓄……我會花費一切的代價來付款的,求求你……可能現階段會不夠,但是我會想辦法去籌錢的。”

“我,”她快哭了,“我根本就不值那麼多……到底有多少?為什麼?”

“大概四千萬吧。”男人道。

好、好多錢。

短瞬的思緒斷線後,她掉下眼淚來。

令人心碎的眸光閃爍,□□哽咽地說,“我,我會給的,我給…我有很多珠寶首飾,不僅是自己買的,有、有人也送了我很多……如果還不夠的話、無論怎麼樣,我都會籌到錢給你的。”

“不是錢的問題,”男人說:“我已經接下了任務,做這個要講信用。”

“信用…?”她的聲音不可置信地,有些無奈地尖銳。“為什麼在這裡那麼正義?”

“因為是賞金獵人,不是強盜。我可是付出體力勞動的啊。”

“而且,沒有這個必要,”他直起身來,俯視著她,“你死了的話那些珠寶和財產也是我可以拿到的。”

“…”

無、無法反駁。

這個人,既然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禪院家,在角落裡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埋伏了下來,對居室一定很熟悉,那麼她的珠寶…包括之前在珠寶展的時候看著簽的那些流程和賬戶,得到的話也不是什麼費勁的事。

珠寶展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嗎?包括丈夫突然被家主喊走、那邊鬨出的動靜也是他的話…

他有在看嗎?

我們吵架……不合時宜地想著,人/妻表情有一瞬的彆扭尷尬。

應該就是更早的。

……

眼神略微地出神。

難得地在攪亂成一片的渾濁思緒中思考。

不太能夠把線索都順暢地聯係起來。

太破碎了。

但是——

有一點一直很在意。

……

為什麼盯上我?

我、我有什麼價值呢?

就算是做咒術師,也因為太勉強的咒術操使,很容易就把好端端的術式扭曲成完全沒用的廢物伎倆,雖然對上家族裡的術師……可以稍微地取巧,但那些東西也都是朦朧混沌、完全不知道怎麼使用出來的。

在婚前還闖了禍,傷害了家族裡的少爺……

就像對咒術過敏,隻要學習這方麵的東西就會感到痛苦,不是對它沒有興趣,而是感到了畏懼的程度。

丈夫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要求變更為了還是身體更為重要比較好,再結婚後更沒有想過拾起這方麵,受傷後,更……

怎麼看,我都是比普通人還要廢物的類型吧?

為什麼,為什麼要買我的命?

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還不夠苦嗎?

委屈又害怕,她茫然地掉眼淚,抬起手擦了擦已經被擦紅的眼角。

看著自顧自又陷入到自身情緒中的□□,男人低頭,看了看時間。

難得地開了口:“還有半個小時。”

“什、什麼,半個小時?”她後知後覺地抬起頭。

“你剩餘的時間,”他的語氣稀鬆平常,像在談論咖啡的口味,“要交貨了。”

“…欸?”

“我,我要死了嗎?”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男人思忖,沉穩地道:“不算吧。”

“欸?”

“你,你說話——”在這樣反複的重壓下,她不自覺地感到憤怒,慍怒又悲傷,“能不能稍微地精確一點?請不要這樣嚇我。”

人/妻的臉頰鼓鼓,哭腫的眼睛像圓核桃。

生氣的時候倒是難得地銳氣。

…被察覺了。

男人冷漠地挑眉。眉眼有難以窺探的輕微惡劣情緒。很快就被他漫不經心的出聲掩蓋了。

語氣還是那樣低沉綿長地,他把旁邊的木箱打開,說道:“看定義吧,如果意識消失被取代的話,算活著嗎?如果算的話,你倒是不算死去了,反而會過上令人羨慕的生活。”

“意識…?說。說得什麼話…”

她不理解地偏頭,一頭霧水,心裡生出在臨死的關頭仍舊被稀裡糊塗地戲弄的委屈情緒,“我,我不明白。”

“星漿體,”他道:“作為不太成功的備選…那邊點名要你來呢。”

說到這裡,他轉過身來,微微偏頭,露出恣意冷漠的眼神,唇邊帶著似有似無的薄笑,“說起來倒是跟上次很像,又很不像的任務委托,不過上次我失敗了,賠了不少的違約金……這次的任務居然是截然相反的選擇,也直白很多,小姐,我有蠻多的債務,我再不還就養不起家了。”

“跟我又沒有關係,你,為、為什麼失敗了還要接?”她委屈地出聲。

“呀,”男人慢悠悠地伸出手指,抵著下頷,“因為金額真的很高,而且——”

“沒有閒雜人等來礙事,如果比作打遊戲,難度下降了很多的Level吧。”他懶洋洋地道。

“你,”□□沒有再說話,止住了出聲,表情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說起來,這個時候,她才開始仔細地打量他的麵容,與上次男人稍微地做了些偽裝的展會相遇不同,此時的對方有著很適宜觀察記憶麵容的距離,因為被綁架了……所以太恐懼了,倒沒有察覺到一些細微的細節。

總覺得……

很眼熟。

“我,”她遲疑地問出聲來,“我們見過麵嗎?”

“大概吧。”他表情清淡,大抵是不在乎。

她更加迷茫,“什、什麼是大概。”

“或許曾經擦肩而過吧。”他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

“在,在哪裡?”她心中恍然生出一個答案,下意識地,就說了出來,“禪,禪院家?”

男人沒有說話,瞥過來一個無聊的冷漠眼神,似乎是覺得她話多。

人/妻委屈地閉嘴,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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