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去的第7天(1 / 2)

周遲的聲音措不及防鑽進傅周顧的耳朵,就像背地裡說人壞話正主就在身後一樣驚悚!

沒事沒事,她就是腦子裡想想,不怕,淡定。

傅周顧扶著牆一點點站直,裝作若無其事地撩了下耳邊的碎發。高考完她就沒再剪過頭發,頭發比其他女生稍微長一點,紮了個到處掉碎頭發的小揪揪在腦後。

傅周顧快速平複了被抓包的緊張,從容地看向周遲:“我等我同桌,她在裡麵。”

周遲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二班前門,又看了眼一班後門,意思不言而喻,這麼近,還用專門等?

傅周顧又開始鍛煉腳趾肌肉了。

好在周遲看破不說破,隻淡淡“哦”了一聲,低頭看向她的腿。

傅周顧看著周遲,感覺和之前看到的有點不一樣,藍白的校服穿在周遲身上,沒了昨晚小孩穿大人衣服的不合適感,淡色的眉毛好像更淡了,眼型也更加明顯,竟然是最受歡迎的桃花眼,眼尾自帶弧度,睫毛不算濃密卻纖長卷翹。

傅周顧眨了下眼,突然有點不自在,她乾嘛看這麼仔細?連人家都睫毛都快數清了。

哦對了,周遲可能是她媽,她一定是下意識多看幾眼,想看看周遲和自己到底有沒有相似的地方。不過就算看這麼仔細,她還是覺得周遲和她不像,一點兒也不像,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部都不一樣,尤其是嘴……

九月的風拂過周遲微打著卷的短發,發絲黏在了唇邊,那唇紅得鮮豔,像是剛親吻過最豔麗的海棠。

傅周顧更不自在了,可也就一瞬間,她心裡警鈴大作,唇紅齒白桃花眼,比昨晚涼白的燈光下看到的還要好看,這典型的風流長相,但凡笑一笑,那絕對迷倒一片,媽那個戀愛腦怎麼能扛得住?!

周遲的危險係數比她剛才估算的還要高!

不行,她也不能太不給自己壓力了,在確定周渣A的身份之前,她必須提高十二分的警惕,周遲和周早,都得看好!

周遲道:“好好的腿就這麼被打瘸了?”

傅周顧道:“啊?”

傅周顧被周遲的聲音拉回了思緒,她有點不明白周遲什麼意思?好好的腿?昨晚她不是在宿舍說過她出車禍了嗎?方晶晶還因為她腿瘸幫她端了好幾盆水,動靜那麼大,周遲不會不知道吧?

傅周顧想起周遲跑操都看不到自己,又想起方晶晶說傅周顧一看書就什麼也聽不到,好吧,可能周遲真不知道。

傅周顧胡亂應了聲:“哦,還好。”

周遲抬眸又看向傅周顧,視線落在傅周顧胳膊上的蚊子包。

傅周顧被她看得有點兒不自在,撓了撓那幾個蚊子包,剛想說宿舍蚊子真多,周遲已經轉身進了一班。

傅周顧追著周遲的背影看了過去,越看越心驚肉跳!

周遲是六班的,在教學樓的最南邊,周遲從最南邊跑到最北邊是來找誰?找周早?媽現在可是在周早旁邊!

傅周顧恨不得掐死自己,周遲和周早肯定有一個是渣A,她居然親手把媽送到了惡魔手裡!!

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

傅周顧是一眼也不能看傅一帆和周遲站在一起,明明和周早站在一起她沒這麼膽戰心驚的,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血脈的力量?她感應到了周遲體內和她一樣的血?

周遲還真是來找周早的,她停在了周早旁邊,給周早遞了個什麼東西,然後轉頭和傅一帆說話。三個人相談甚歡,周遲背對著傅周顧看不見笑了沒,但是周早和傅一帆都笑了,尤其是傅一帆笑得眉眼彎彎,估計都忘了自己為什麼去一班了。

傅周顧在外麵看得心急如焚,從周遲進去她就度秒如年,明明課間就十分鐘,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上課?!

傅周顧終於忍不住了,站在後門喊道:“傅一帆!”

傅一帆轉頭看向她,周遲周早也都看向了她,三雙眼睛齊刷刷的,好像在問她什麼事?

怎麼還不過來呢?還非得說什麼事?

傅周顧想說快上課了趕緊回來,可上課鈴還麼打,她這會兒生物鐘間歇性失調,已經估算不出到底過了多久,她覺得這個課間已經有一個小時那麼久了。

傅周顧一時找不到理由,脫口而出:“我腿疼!”

話音剛落,上課鈴響了。

敲!

早知道不喊了。

這一聲腿疼,不隻傅一帆周遲周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一班不少同學都回頭看向她,那看猴的表情,傅周顧耳朵尖都熱了。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找人的?

“她誰啊?她腿疼乾嘛喊傅一帆?”

宇宙的儘頭是社死,傅周顧已經麻木了。

傅一帆趕緊跑了過來攙扶住了她,緊張地看她的腿:“要不咱們還是去醫院吧?”

傅周顧生無可戀道:“沒事,上課吧。”

周遲也出來了,擦身而過的瞬間,周遲看了傅周顧一眼,那眼神跟看她“太後出街”的眼神一模一樣,大概覺得她是個傻叉。

不,彆這麼悲觀,也許周遲就是單純覺得她嬌氣呢?

嬌氣好像也不是什麼好詞。

傅周顧有氣無力地回了座位,眼角餘光感應到傅一帆還在看她,轉頭對傅一帆道:“我沒事,我就是找借口喊你出來,我已經看清周早長什麼樣了。”

傅一帆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這節英語,老師已經來了,進門就發上午的小測,她倆都沒寫,直接拿出空卷子擺好。傅周顧看了眼傅一帆,又看了眼,越看越不放心,翻開剛買的作業本刷刷刷寫了一行字,把本子往傅一帆那邊推了下。

同桌就是方便,稍微推一下傅一帆就看見了。

傅周顧寫的是:學生的任務是學習!

哪個感歎號畫得格外的重,加粗加黑。

傅一帆茫然地看了眼傅周顧,抿住嘴唇,在那行字下麵打了個小小的“?”。

連寫個符號都這麼柔柔弱弱,這讓她怎麼放心啊?

傅周顧又在下麵寫道:拒絕早戀,從你做起!

傅一帆沒忍住笑了下,怕老師看見,趕緊低頭,憋了半天才回她:都還沒分化,早什麼戀?

確實,沒分化就早戀,都分化成B還好,要是都分化成A或者O,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分化前如膠似漆,分化後各奔東西的例子。

可例子隻是分子,例子多說明分母更多!

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明知道跟自己戀愛的人性彆不祥,還是義無反顧飛蛾撲火,最後被燒掉翅膀再也撲棱不起來了才知道疼。

傅周顧穿過來前身邊就有好幾對同學戀愛,有兩對高考前分化了,一對分化成了兩個O,一對分化成了兩個A,簡直人間慘劇。

而且分化對了也不一定就是好的,比如媽和周渣A。

早戀有風險,不戀保平安!

年紀太輕,缺乏分辨能力,而且見識少,很容易錯把山雞當鳳凰,還是等思想成熟一點再戀更好。

傅周顧看了眼白白嫩嫩的媽,原本她以為她媽好歹是個傅懟懟,隻要拔了戀愛腦就行,可事實證明,她媽不隻戀愛腦,她媽還傻白甜!

保護她媽不被荼毒的難度立刻翻了不止一倍。

傅周顧想給媽好好科普一下戀愛腦的危害,可奈何紙短話多,英語老師犀利的目光已經關照她倆好幾次了,她不敢太猖狂,隻能暫時忍住,憋到下課才轉身鄭重地望著傅一帆,兩隻手按在傅一帆肩膀,重重往下按了按。

傅一帆被她嚴肅的表情弄得也嚴肅起來。

“怎麼了?”

傅周顧科普了下戀愛腦,21年前還沒有這個詞,傅周顧這邊科普著,孫芒趴了過來津津有味跟著聽。

科普聽完,傅周顧又著重講了戀愛腦的種種危害,並旁證引據,恨不得把傅一帆腦子裡的褶子都燙平了,讓她再也不會戀愛腦。

傅周顧說得口乾舌燥,傅一帆一邊點頭,一邊眨著懵懂清澈的眼睛,一副不明覺厲的樣子,簡直像是對牛彈琴!

傅周顧道:“我說的你聽明白了嗎?千萬不要戀愛腦!”

孫芒點頭:“確實,沒分化就戀愛的都是傻叉,不知道性彆就戀愛,和跟狗戀愛有什麼區彆?”

傅周顧道:“……”

那還是有區彆的。

傅周顧道:“不要侮辱狗,狗可不會背叛主人。”

孫芒點頭:“所以早戀不如養狗。”

傅周顧扳著傅一帆的肩膀,擲地有聲道:“聽明白了嗎?我們的口號是,拒絕早戀,抵製戀愛腦!”

傅一帆道:“聽明白了,不過……你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個?”

孫芒笑著接話:“當然是看穿你的本質,怕你戀愛腦啊。”

傅一帆道:“我的心裡全是數理化,我的眼裡隻有學習,我怎麼就戀愛腦了?”

傅周顧道:“你對自己一無所知。”

你可是戀愛腦本腦,那麼多優質A想當我後爸後媽都被你嚴詞拒絕,那個坑了你一輩子的渣A你倒是念念不忘,彆不承認,半夜摟著被子哭的難道是我?

有時候傅周顧真想扒開媽的腦子看看裡麵到底能坑窪成什麼樣?十八年怎麼都還不夠媽鏟平自己的戀愛腦?

不能想,想起來就肝兒疼腎疼哪哪兒都疼,她怎麼會有個這麼不爭氣的媽?

拜媽所賜,傅周顧對戀愛一點都不感興趣,全校都早戀她都不可能早戀,說不定她這輩子都不戀愛了,是旅遊不香還是遊戲不好玩?乾嘛非找個人給自己添堵?

傅一帆被傅周顧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問道:“你是不是有兄弟姐妹?”

傅周顧道:“沒有。”

傅一帆道:“我還以為你喜歡說教,保護欲還很強,是因為下麵有弟弟妹妹呢。”

弟弟妹妹沒有,整天對著她說教的媽倒是有一個。

媽其實已經很尊重她了,可再怎麼尊重那也是媽,免不了會對她說教,其實說的都很有道理,可叛逆期的她就是不願意聽。

傅周顧最後一次和媽吵架其實就在穿過來那天,上午吵的,下午媽還任勞任怨地給她做了一桌好吃的慶祝生日。當時她其實就已經後悔了,可抹不開麵子不願意道歉,就想著等顧阿姨來了稀裡糊塗和好就行。結果沒等來顧阿姨,她下樓取個快遞的工夫就穿到了這裡。

傅周顧厭煩傅一帆對她說教,她也沒覺得自己對小傅一帆說教了,可小傅一帆這麼一說,她複盤了下,真是見了鬼了,她明明隻是科普,怎麼就成了說教?屠龍少女終究成了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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