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傅珩開始說二皇子性情大變猶如換了一個人的時候,徐西寧就料想自己怕是要被問。
果不其然。
對上長公主的疑惑,徐西寧淡然笑道:“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將吉慶堂賣了,買吉慶堂的人是傅筠帶去的杜二爺。
“杜二爺收走了吉慶堂,我把賣店鋪得來的銀子給了傅筠。
“傅筠被封王當天,他和徐西媛成婚,我被灌了一碗毒藥,沒死透就讓扔了亂葬崗。”
傅珩曾經問過徐西寧許多次,她怎麼就忽然性子變了。
徐西寧的回答向來都是一句話:從前那個我死了。
他隻當是徐西寧敷衍他。
但現在聽得,心裡針紮似的疼。
徐西寧臉上依舊是淡然的笑,仿佛在說彆人的故事。
“是趙巍將軍忽然來了亂葬崗,在死人堆兒裡把我挖出來,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候,救了我。
“他帶我去西北邊關,讓我跟著軍中大夫學醫術,他教給我武功,教給我兵法。”
淡然的臉上漸漸的裹上恨意。
徐西寧半垂著眼。
“那天,我們剛剛與敵國惡戰結束,用死傷過半的代價換來短暫的勝利,饑寒交迫力竭神儘的時候,朝廷的援軍來了。
“我們高興的歡呼,但等來的卻是帶著火苗的箭羽。
“傅筠帶人,強兵悍馬,用帶著磷粉的箭射向我們,西北軍沒被敵人砍死的將士,全被燒死了。”
羽睫輕顫。
徐西寧抬眼看向長公主。
蒼白的臉上看不出她到底是什麼神情。
她隻是平靜的說:“我夢醒來,正好傅筠來找我,問我要銀子,我害怕自己真的死了,就想要退婚,後麵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長公主聽得既心驚肉跳又目瞪口呆。
徐西寧說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夢。
更像是親身經曆過的一場浩劫。
可這些明明沒有發生過。
她腦海裡忽然想到一句話。
前世今生。
長公主狠狠打了個激靈。
儘管覺得離譜,但又克製不住,捏著手帕的手指很輕的顫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長公主問:“在你那個夢裡,二皇子殿下登基了嗎?”
徐西寧搖頭,“夢裡我總在邊關,京都的事情知道的很少,不知道琉倭大軍進犯京都,也不知道濟南府被琉倭賊子那般血洗,隻聽聞,濟南府出了一個叫梁九的悍匪,葛齊哈造反,朝廷束手無策,是梁九拖著打了幾個月。
“但最終抗擊逆賊的梁九被朝廷剿匪大軍鎮壓,跳崖自儘。”
長公主悚然一驚。
梁九代表著誰她當然知道。
葛齊哈造反?
葛齊哈是誰?
長公主滿目悚然看向傅珩。
上次徐西寧和傅珩說,讓他查葛齊哈,他查了。
迎上長公主的疑惑,傅珩道:“遼東統帥麾下的兵,我讓人裡裡外外的查了一遍,的確是和琉倭賊子勾結,證據擺到遼東統帥的桌案上,這個葛齊哈以及其上上下下聯係的一串人,已經全被斬首。”
夢裡造反的人。
現在還未來得及造反已經死了。
傅珩和徐西寧說了這個結果。
但長公主先前一無所知。
此刻心頭驚濤駭浪,她當著傅珩和徐西寧的麵,不必遮掩,直接說出心頭想法,“那二皇子殿下……會不會也做了這樣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