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笙怔住。
“我去試試,這次我不和他吵架,心平氣和和他說說,看能不能拿回來。”
路念笙擰眉看著她。
“放心,傅子遇拿我也沒辦法的,現在已經很明顯了,他是對你還放不下,那他對我就是無害的,他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傷害你的朋友,你說呢?”
路念笙想了想,倒也是。
本來這包的事情其實並不著急,可是u盤在裡麵就拖不得了,蘇曉跑建安去,周末加班的人並不多,她順利在公司內部通訊錄裡麵找到了傅子遇的工作電話,打了幾遍沒人接,不得已,又打給傅子遇的助理唐煜。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唐煜人在南苑傅子遇那房子院子的花園旁邊,正看著人修草坪。
太久沒人住,這房子需要收拾的地方不止裡麵,外麵的花園雜草叢生,傅子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血來潮,身上穿了休閒裝,帶著膠皮手套拿了修花的大剪刀修剪花枝。
傅子遇這個舉動搞得唐煜已經不舒服了半天。
周末加班本來就不太樂意了,唐煜也不想做體力活兒,可是自個兒頂頭上司現在烈日炎炎下正剪花,所以他十分不自在,一直在猶豫自己要不要也去幫忙。
電話響,他如獲大赦趕緊拿著手機往草坪邊兒走,可才走幾步就停住了。“路小姐的朋友?”
正剪花的傅子遇聽見,手裡的動作停了一下。
唐煜扭頭看他,“傅總,有位名叫蘇曉的,找您。”
傅子遇沒什麼表情,隻是跨了一步離開花園,摘掉手套。
唐煜已經很有眼色地將手機拿過去了。
傅子遇接過電話,貼耳邊“喂”了一聲。
那邊,蘇曉說:“傅總知道我是要問什麼吧。”
傅子遇淡淡道:“我在南苑,你過來取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蘇曉聽著忙音有些難以置信,直到下樓和路念笙說起還覺得不可思議——
傅子遇會這麼輕易把東西還給她們?
路念笙心裡七上八下的,“要不我找人和你一起去……”
蘇曉想了想,“算了,橫豎都是賭一回,我要是進去太久沒出來你再想辦法撈我出來。”
說完又笑,“傅子遇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咱們至於怕他?”
路念笙也笑了,隻是笑的不大自然。
傅子遇在她眼裡,比洪水猛獸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不願意去見傅子遇,一方麵是不想承他的心,另一方麵,她不想再聽傅子遇說話了。
他的話會擾亂她的心神,這很危險,她不能再被他影響了。
……
蘇曉抵達南苑已經是下午了,被唐煜接進去,走過草坪的時候心底突兀地生出一點緊張,快到門廊,抬眼便見傅子遇正和一個男人說話。
那男人留了個背影,挺高,聽見腳步聲回頭,對上蘇曉視線,愣了一下。
“你是那個跳樓的……”
韓烈嘴快,傅子遇輕咳了一聲。
韓烈訕然閉嘴,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
哪裡會有人喜歡自己自殺未遂的經曆被人提起?
蘇曉低了頭,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眼前的男人。
她和這男人其實統共也就見過兩次而已,一次很久之前,她在會所陪酒遇到傅子遇,指著傅子遇鼻尖罵人,後來她挨了打,路念笙來收拾殘局,而她被這男人拉出包廂。
第二次,她企圖跳樓,她被他救了上來,手扣在她胸口硬是將她拽回這個糟糕的世界,而她哭著罵他,還打他。
……一次比一次糟糕。
傅子遇看一眼韓烈,視線回到蘇曉臉上,“路念笙叫你來的?”
“嗯。”
她斂了心緒談正事兒,“傅總,那包放你那裡也沒用,可是裡麵有念笙要用的東西。”
傅子遇微微眯眼,“傅總?”
他笑了下,意有所指道:“你以前不這麼叫我。”
尊敬又疏離,以前的蘇曉都是指著他鼻尖罵人。
“人總會變,”蘇曉說,“以前我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
傅子遇淡淡打量著,蘇曉是變了一些。
守了八年的人沒了,多少還是給她留下了痕跡,她身上好像少了很多銳氣,不再那麼咄咄逼人,甚至現在態度也很平靜。
傅子遇說,“進來吧。”
見傅子遇轉身往房子裡走,蘇曉跟上去,韓烈也邁步,與她並肩,突然壓低了聲音,側過臉小聲對她說:“我剛才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