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能見到你活著,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你怎麼這麼狠心,一彆十年不歸,拋棄我和清兒,還,還另嫁他人。”
思央一靠近開封府大堂,就聽到這段哭嚎,那種發自肺腑,痛徹心扉,委屈難過,都被述說個遍。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強忍住自己想要嘲諷的表情。
果然,沒有最無恥,隻有更無恥。
這話是石永靖說出來的,思央都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臉說這樣的話,就差沒有指著沈離垢說她拋夫棄子了,還什麼狠心十年不歸,這不是他自己和一村之人誣陷沈離垢通、奸、罪,將人釘在門板上,投入激流的河水中,根本就不給人留活路,若非是桑博將軍路過救人,沈離垢能不能活著都是個未知數。
思央被展昭帶領,進了大堂,但沒有打擾審案,隻在旁觀看。
因為石永靖這不要臉的話,桑博將軍聽後怒火狂湧,若非沈離垢拉住他,他恐怕是要直接在大堂上,就將石永靖暴打一頓。
另一邊的柳青平也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
他隻是想要自己的兒子給要回來,沒想到還要翻開陳年往事,那事情他也不占理啊,急著想脫身的他看了看被桑博將軍護在懷中的沈離垢,咬了咬牙。
“包大人明鑒啊,當初草民隻是路過石家村,是,是石永靖,他用藥將我和沈柔迷暈在一起的,後來,後來也是沈柔,她本就是淫、賤、女子,是她勾引我,不巧被石母發現,草民一時害怕才逃走,後來的事情根本與草民無關啊。”
為了能擺脫罪責,柳青平是無所不用其極。
桑博將軍這回再也忍不住,他對愛若珍寶,本就對當年往事耿耿於懷,若非是不想再和他們糾纏,早已用上了彆的手段,現在聽到柳青平當眾言辭侮辱沈離垢,如何能不怒。
暴怒中的桑博將軍可不是沈離垢這樣的弱女子能夠攔住的,掙開沈離垢的手,他上前一步,大手揪住柳青平的衣領,一拳就對著他的臉頰狠狠捶了過去。
“啊……”柳青平慘叫一聲,高呼:“包大人救命啊。”
桑博將軍也就捶了這麼一拳,沒有再下手第二次的機會,因為展昭站出來攔住了他。
“大將軍,此乃公堂之上,不得喧鬨,更不能私自動刑,乃是藐視公堂,藐視本府。”包大人見展昭和張龍趙虎等人維護好局麵,黑著一張臉,怒斥道。
“對對對,包大人明鑒,給草民做主啊。”柳青平捂著自己被一拳揍得腫起來的半張臉,指著桑博將軍向包大人哭訴。
然而包大人卻是臉色更加黑沉沉:“柳青平!”
“你乃秀才出身,飽讀詩書,卻言行不當,汙言穢語,辱及將軍夫人,以下犯上,擾亂公堂,本府鑒於你已然受罰,暫且不予追究,若再胡言亂語,顛倒是非,本府定不輕饒。”
包大人話落之後,一拍堂木,公堂兩邊,威武呼和頓起,威嚴公正的公堂氣氛,嚇得柳青平匍匐在地,再也不敢胡亂說什麼攀咬之類的話。
桑博將軍本是氣怒交加,甚至當場殺了柳青平的心都有了,不過先是被展昭攔下,接著包大人將他一番痛斥,讓他不得不忌憚,之後轉而包大人又將柳青平一頓斥責,還無形中給沈離垢正了名聲,他自然也稍稍順了氣,坐回自己原來的座位。
柳青平吃了大虧,殺雞儆猴,石永靖也縮了縮脖子。
見公堂肅清,包大人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審案。
此案件早已清楚明了。
先是石永靖和柳青平爭奪石清一事。
“石清是柳青平親生子,但也是石永靖養子,柳青平當年未要孩子,也是默認石清為石家養子,本意是不可再討回孩子,但據本府所查,石永靖對養子石清,不曾上心多年虐打,隻因不是親子,此舉不堪為父,本府今日判定,石清歸柳家之子。”
“多謝包大人,包大人明察秋毫,青天大老爺啊。”柳青平大喜過望,一把將石清抱過來,他多年無子,這才想起來有石清這個兒子,現在能順利地要回來,對他而言可是大喜事啊。
石永靖非常不甘:“大人,當初他已經答應把孩子留下,就已經和石清沒了父子緣分,更何況,我隻是醉酒無意識打了孩子,哪有不打孩子的父親。”
任由石永靖如何哭訴,包大人不為所動。
“現如今石清一事已了,該說說你們二人所犯之罪。”包大人一拍案桌:“帶疑犯!”
思央一直在堂下觀審,她應該是唯一的觀眾了吧。
石清被判給柳青平也算在她意料之中,先不說石永靖常年虐打石清,就是石清自己在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不是石永靖後,也表露出對柳青平的依賴。
她早就說過,小孩子天真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