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一直執著於想要將沈離垢帶回去,說到底還是想要改變自己的生存環境,沈離垢即便一開始表示出會收養他,可在他看來,桑博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是想要母親父親在一起。
可在知道石永靖不是親生父親後,他心中的那杆秤早就偏向自己真正的親生父親。
很快開封府的衙役就將包大人口中的疑犯帶上公堂來。
被帶上來的有好幾人,男女都有,有年紀大的,也有年紀稍輕的。
上來之後,見到公堂上威嚴端坐的包大人,再聯想外麵對於包大人的傳說,一個個都不用呼喝就撲通撲通都跪倒下來。
沈離垢一直都被桑博將軍護在懷中,直到這些人出現,她看清楚是誰後,大驚失色。
“我兒,這到底是怎麼了?”被帶上來的人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剛跪倒下來就瞧見身旁跪著的人有些眼熟,再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石永靖見到石母心中惴惴,他不明白石清已經被判給柳青平,包大人還想做什麼?
“娘,你們怎麼來了。”更讓石永靖感到不安的是,不但是他親娘,石家村的村長還有幾位族老也被帶來,甚至還有幾個其他村民。
老婦人也就是石母,正想要說什麼,可是頭一抬,眼神突然頓住,她眼睛瞪大,越瞪越大,顫抖著手指著前麵,嘴唇哆嗦:“你,你竟然,竟然沒死!”
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才發現,原來石母指的人就是沈離垢。
沈離垢還是沈柔的時候,就遭受婆母肆意欺辱,石母還多次想讓石永靖休妻再娶,隻因為她沒有給石家生下一兒半女,後來在石永靖的算計下,沈離垢生下石清,可因為柳青平再次來到石家村,石母心生懷疑,認為兩人通、奸,再次攛掇石永靖教訓沈離垢,還將石家村的人召集來,把沈離垢釘門板拋河。
沈離垢對石母有一種後天形成的心理陰影,一見到她也是臉色蒼白,好在,桑博將軍在身邊,她感覺有了依靠,將心底的惶恐壓下,桑博將軍見此,更是握緊了她的手。
“你這個喪良心的女人,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你怎麼還活著呢,你害得我兒子這麼多年還惦記著你還不夠,現在竟然還敢出現。”石母反應過來眼前女子真的是沈柔後,竟然直接從公堂上站起來,指著她就破口大罵:“當初就沒有錯怪你,一個奸夫不夠,現在又找了一個。”
石母是將桑博將軍也罵了進去。
“啪!”
包大人今天的臉就沒辦法不黑:“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喧嘩!”
石母也就是在見到沈離垢太過激動,被這麼一嚇,突然想到自己現在是在公堂,撲通一聲嚇得又跪了回去。
“包大人明鑒啊,草民什麼事情也不曾犯過啊。”
石母一哭嚎,被帶上來的石家村村長和幾個村民都一邊磕頭一邊直呼冤枉。
包大人不為所動:“本府今日拿你們前來,是有人告你等,十年前你們石家村,冤枉他人,枉顧王法,善用私刑之罪。”
此言一出,從石永靖到石母還有石家村村長和村民都臉色大變。
沈離垢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包大人這句話後,一向柔弱善良,心腸軟的她,衝著桑博將軍溫婉地笑了笑,後者在猶豫之後,鬆開了她的手。
沈離垢走到公堂中間,跪下,磕頭。
“民女沈離垢,原名沈柔,拜見包大人。”
沈離垢能夠站出來,的確讓思央很滿意,她可以伸手幫助沈離垢擺脫她悲慘的命運,可是若她連這一步都不願意邁出,那即便是這次可以相助,下一次她終究還是沒辦法徹底脫離。
隻要能夠邁出這一步,就已經可以代表結局。
沈離垢現在也感覺內心處於很奇妙的狀態,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留著那半塊鴛鴦繡帕,那不是為了懷念誰,那是她的一個心結,石清的出現,似乎是在告訴她,她的命運就是這樣,脫不開,逃不離,不斷地被糾纏。
如今,跪在堂下,她心中清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包大人麵無表情:“沈氏,你要狀告何人!”
沈離垢雖是跪著,背脊卻挺直,聲音清亮:“民女有三告,一告前夫石永靖,以藥迷暈民女,致使民女遭受柳青平侮辱產子,二告婆母誣陷民女與人通、奸,三告石家村村民對民女濫用釘門板私刑。”
三告說完,沈離垢對著包大人深深磕頭拜下不起,以此來訴,自己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