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一句話,讓龐太師那一肚子再想發難的話都噎下去。
若是他說思央根本不能相信,那豈不是也在質疑皇上,她現在可還頂著為太後治療眼睛旗子,誰不知道皇上至孝,找回生母後一心想儘孝,也是想彌補多年骨肉分離的傷害,他龐吉說思央不可信,也就是在拆皇上的台,就是他女兒是貴妃也不好使。
“咳。”龐吉有些下不來台,但他和包拯鬥了多年,丟麵子也不是一次兩次,倒也很快就調整過來,一甩長袖,雙手背負在身後:“那本太師,就好好來聽聽,這位杜姑娘到底怎麼說,要是救不回來新科狀元,那可是要殺頭的。”
“這是太師的旨意嗎?”思央在這時正好收了手,拿出帕子邊淨手邊起身走過來:“原來,給新科狀元看診,沒辦法救治就得償命啊。”
她說著問旁邊的太醫:“這位太醫出宮的時候,皇上是這麼說的嗎?”
太醫摸了摸頭上的冷汗,不得不開口:“皇上隻說讓老臣儘力而為。”
龐太師臉一沉道:“本太師也是為了新科狀元傷勢著急,再說……”
思央卻不吃他這一套:“再著急,太師也不能假傳聖旨啊。”
開封府的人精神一振。
龐太師神色也是猛然一變:“胡言亂語,本太師何時假傳聖旨!”
思央一臉無辜:“難道剛才不是太師說,救不了新科狀元就要殺頭嗎?太醫都說,皇上吩咐的是儘力而為,倒是不知道,太師何時有了這麼大的權力,隨意篡改皇上旨意不過,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倒是不知道太師何時有了這麼大的能力,這可是在開封府。”
龐太師那胖乎乎的身軀在思央的一陣搶白諷刺嘲諷之下,氣得是顫抖了好幾下,抬手指著思央。
“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是不是胡說八道,這裡這麼多人在,龐太師說的話,大家都聽著呢,血口噴人,太師都要殺人,還怕彆人噴你嗎?”思央是半點都不慣著他,這個龐吉上回在沈離垢事情後就找上她,目的很簡單,大概是知道她在給沈離垢調理身體,竟然想讓她去給他當貴妃的女兒也看看。
顯然是想早點讓貴妃懷上皇嗣,皇上至今無子,若是能一舉得男,很可能就是日後的太子,龐妃也會因此封後,龐家如今在朝中已然是如日中天,要是成為未來皇儲的外家,那豈不是要一飛衝天,於情於理,思央都不會理會龐太師。
“你你,你,本太師要治你個大不敬罪名……”龐太師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嗯堵著說不出話來,但這一次絕對是最難受的,思央在他眼中也不過就是個黃毛丫頭罷了,誰給她的底氣這麼對他說話。
“龐太師,杜姑娘雖然對你有些冒犯,可她的話卻並沒有錯,太師這裡還是本府的開封府。”包大人是時候站出來。
龐太師也知道,再糾纏下去,的確對他不利,隻要這包黑子黑心一點,揪著他‘假傳聖旨’肯定能在皇上麵前參他一本。
“本太師,今日大度,就不和你計較。”
龐太師這句話聽著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看思央的眼神,顯然是在告訴她,等著以後再教訓她。
思央可就等著他以後呢。
不怕他來找麻煩,就怕他不來。
“杜姑娘,你可有辦法救治新科狀元。”吵了半天,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耽誤。
思央剛才已經看過新科狀元,如她所料是被妖邪之物吸了精氣血,好在展昭昨晚及時出現,他的身上還有她給的護身符,驚走了那東西,也救下了新科狀元。
她一點不漏地把這些情況都說出來。
“包大人可得好好給展護衛請功。”
包大人點頭:“昨晚的確是幸虧展護衛。”
展昭謙遜道:“都是卑職應該做的,最主要的還是杜姑娘提醒,沒有她的護身符,怕是連我也要中招。”
“等等,你們說了這麼多,新科狀元還能不能救。”龐太師不想聽他們在這裡互相誇讚。
思央根本不搭理他,隻對包大人道:“新科狀元是被妖邪之物吸了精氣血,這些還好,可以補回來,但是他還中了詛咒。”
“詛咒!”眾人吃驚!
思央看向那被張龍趙虎看守的書生一眼道:“我聽展護衛說,新科狀元打馬遊街的時候,有兩個紙紮人出現。”
金尚書終於能插上話:“沒錯,就是這個張真,他送的,一定就是他謀害了新科狀元。”
張真本是一介書生,千裡迢迢從江南趕來京城科考,隻不過在路上一時行善,救了一條被人捉住的金色鯉魚,誰知道錢財外露被人加害,因此錯過了科舉考試。
錯過科考,又身無分文,張真記起自己父母早年給他訂下的指腹為婚,正是禮部尚書家的千金,這才前去想要投靠,然而事與願違,金尚書不願履行當初的婚約,自己還被羞辱一頓,這也就罷了,誰讓他沒有參加科考,沒有功名在身,金尚書真正看重的金龜婿是新科狀元郎。
這也就罷了,他有了自知之明,就想著住上一晚就走,可誰知道還能攤上這事情,而且他還被人一再戲耍,心頭萬般苦澀難以言說。
金尚書一口咬定是他害了新科狀元,張真有口難辨:“我真的沒有,展護衛也說是妖邪之物,這位姑娘也說了,我,我怎麼可能會那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