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恐懼的王熙鳳(2 / 2)

這對皇帝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誰想那宮女就生了一個皇子呢!

當時乾德皇帝拒絕不承認,他對那宮女原本沒感情。

然而宮中皇帝有起居記錄,太後一查便知。

一次請安時。

太後說:“你不要宮女所生,不知你母親也曾是宮女?”

又在禮部、宗人府等部門的多番請求之下。

乾德皇帝才情非得已地立了那宮女為裕妃、四皇子淩決褘為豫親王。

此事完全不是他本意,是禮教、政治的妥協產物。

乾德自然一直記恨在心。

“國本事關隆祚,再議不遲。”

乾德皇帝並不想談此事,雖然喜愛秦親王超過豫親王。

他犯暈道:“朕躬有恙,便長話短說。

直隸鄉試案,部議如何?”

黃淮答道:“錢禦史已下刑部天牢。

部議革職為民,永不敘用。”

“這廝學識不端!當初是如何錄取的!

傳朕旨意,斬立決!”

乾德皇帝知曉首輔又要和稀泥,一拍奏折道。

“京畿道巡按陳東升,奏議清查直隸鄉試。

他是在說朕用人不明嗎?!

著戶部褫奪半年俸祿!

再議降級留用!”

皇帝的根本意思就是。

陳東生想攻擊秦親王派係的羅敏、徐有貞。

分明是擁立豫親王,皇帝在表明自己憎惡豫親王!

就是上回豫親王淩決褘那次請求。

赦免一部分教坊司樂籍。

若非有太後、皇後勸說。

乾德也不會同意的。

陳東生已經被兩次罰俸了,不過對於士大夫來說。

他們的吃喝。

不在那一百兩都不滿的年薪,自有錢財來源。

黃淮自然明白其中關隘,現在是想和稀泥也和不成了。

轉而勸諫道:“陛下不惑之年。

正是穩健之時,聖躬有恙。

需保養得宜,切記宮闈節製。”

內外臣工、中官皆知乾德皇帝與淑妃幾乎夜夜承歡。

“寡人有疾”實乃“酒色財氣”。

皇後和其他妃子反而冷落了。

不過少有人敢勸諫。

乾德皇帝臉色脹紅,如果此人不是他講官兼首輔。

他一定要拖出去砍了。

起身拂袖:“朕知道了,天時漸冷。

元輔先生也加些穿著。

朕命巾帽局賞一對暖耳。”

黃淮叩頭,謝恩告退。

出了大明宮。

這位首輔嘴角苦澀,奈何?

.......

.......

見平兒回來。

坐於床沿的王熙鳳抬起一張粉光脂豔的臉:“書信回來了?”

“嗯,奶奶看看。”

平兒悄悄地,右手往左袖掏出書信。

移步至床邊遞過去。

王熙鳳急切地拆開來看。

她雖然不會吟詩作對、不會寫。

但幾個日常的簡單字卻看得懂,覽畢。

王熙鳳胸腔一哽,氣道:“竟是罵我婦人之見。

還附了一封舅太太的。

從此不許我私自動用那邊的印章,這.......”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賠了夫人又折兵!

去了隨時隨地動用娘家權勢的先機。

她還如何胡作非為!

平兒勸道:“橫豎那位錢大人是被斬首了。

這事就此揭過,累掯不到奶奶。

舅老爺也是為奶奶好,官場的事鬨大了。

奶奶自己也無法收場。”

王熙鳳不以為意。

水月庵老尼姑求他的事,也涉及官家。

她哪兒放在眼裡。

可是這回報複賈琮不儘興不說。

娘家援助的優勢儘失,移信過去之後。

才聞知邸報問斬錢西洪。

王熙鳳恨鐵不成鋼:“這個姓錢的如何得當官?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活該他去死!”

平兒垂首不答,心想那人還不是你害死的?

她一路跟來,深知主母心性、脾氣。

漸會周旋於賈璉、王熙鳳之間。

心中即便有想法,也不會多說。

“那賈琮疑心了沒有?”王熙鳳又問。

“奶奶,要不我過去瞧瞧?”

平兒輕聲道:“奶奶之後要如何做呢?”

賈琮的命怎會這般硬、氣運這般好。

自打與他對上,從沒討過好處。

王熙鳳咬咬牙,深深不甘,氣不過來。

然接二連三的事情又使得她身心疲憊。

弱軀不支,每每後怕。

她轉而歎道:“他若識相安分了。

那便就此揭過,大家各不相乾。”

平兒心知這是奶奶要麵子的話。

以琮三爺的心性,或許會有察覺的.......

入眼是琳琅滿目的書架,經史子集、消遣書籍俱全。

但不管哪一種,平兒都不大識得。

一進來便語氣平和地道:“咱們家的神童真勤學。”

“平姐姐坐,去正屋吧。”

賈琮起身相迎。

晴雯在她麵前也不拿大,轉身倒茶。

“不礙事。”

平兒的笑容極易給人好感。

柳腰,小圓臉,花容月貌打了淡粉、櫻唇塗了胭脂。

不介意地坐了椅子,細查他臉色,想了想試探道。

“我替我們奶奶來看琮三爺,今次科場不過,可還經得住麼?”

“也算不上難受,科場落榜是常有的事。

不值什麼,姐姐替我謝謝嫂子。”

賈琮微笑著,搬了果點過去。

與平兒對立而坐,頓覺滿麵清香撲鼻而來。

平兒的風韻是獨特的,成熟,人情練達。

不妖嬈,不嫵媚!

卻是聰慧與美貌並存。

能在喜新厭舊的賈璉與妒心可怕的王熙鳳夫婦之間的夾板縫存活。

焉能不聰明麼?

平者,屏也。

最能體現平兒智慧的。

是紅樓夢的玫瑰露、茯苓霜、茉莉粉、薔薇硝事件。

她考慮到了方方麵麵,處理得很公平、很智慧。

平兒的管家能力勝過王熙鳳。

但她隻是代王熙鳳行權。

可以和寶釵比肩。

但寶釵的廣博學識勝過平兒。

從治理大觀園來看,寶釵最優異。

她是開了臉的通房丫頭,因此盤起頭發,凝脂如玉。

苗條的身姿好似新生的蔥管,親切地笑道。

“爺若缺了什麼和我說也行,我回我們奶奶一聲。

奶奶的好心,不會不管的。

往前的事,我替我們奶奶給琮三爺賠罪。”

說著。

平兒便起身福禮。

賈琮還禮:“那些不乾平兒姐姐,用不著。”

平兒輕揉一笑,搖頭:“奶奶是我主子,如何不乾我的事?”

“平兒姐姐倒是忠心,我答應你罷。”

“咯咯......”

平兒提帕抿嘴笑:“琮三爺是正經主子,可不許賴皮。”

“不會。”

賈琮淡笑,目送平兒出院。

他豈有不知個中緣由的?

不過在他心裡。

王熙鳳是王熙鳳,平兒是平兒。

與平兒完全沒敵對。

但是平兒的忠心無可置疑,對王熙鳳忠心。

是平兒保命的前提與根本。

第一個告訴王熙鳳。

賈璉偷娶尤二姐的,就是平兒。

她不能瞞,也不敢瞞。

平兒也不敢過分地與賈璉親密。

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很微妙。

有一次賈璉與平兒隔窗說話。

王熙鳳都要冷嘲熱諷,賈璉、鮑二家的偷情。

她這個無辜之人,更是要承受王熙鳳的撒潑怒火。

倘若平兒失去了那點忠心,王熙鳳絕對不會讓她活著。

賈璉未婚之前也有通房丫頭。

想想那些丫頭被王熙鳳怎麼整沒的。

就知道了。

“苦命的丫頭......”

賈琮不再多想無意義的事。

回頭看看一屋子汗牛充棟的書。

一大堆之乎者也、詩雲子曰讓他頗覺厭惡。

猶如前世練習了大量考題之後的那種倒胃口。

不過賈琮明白他想要什麼。

科舉是他最好的出路,又有漂亮可人的晴雯陪伴。

相對於體力活,他仍是更願意做腦力活。

“哎,今早薛大爺不是來過麼?他說了什麼?”

晴雯見平兒走了。

小心地掀簾子進來,嬌俏地問道。

“那個算事麼,你也知道。

六月考中秀才,打了個賭。

薛大爺是想取笑我要輸了,三年之內中舉人。

下一科如果不中,香菱就沒希望了。”

賈琮道。

“你真想那個香菱進來?”

晴雯故作平和,語氣卻帶了點不滿。

賈琮笑而不語。

這個問題當然不能回答,裝作悶葫蘆,聳聳肩膀。

晴雯咬咬牙。

她不希望香菱進來,府裡丫頭婆子傳開了。

薛大爺、薛姑娘就住梨香院。

不少人見過香菱,都說她有以前東府小蓉大奶奶的品性。

不就是人見人愛的那種麼?

她也不知為什麼,覺著自己不安全......

琮三爺賭輸了倒是好,香菱就不能進來了。

可是琮三爺這麼辛苦地學八股、學四書五經。

三年後再落榜,便是五年辛苦付諸東流。

打擊必然更大。

她同時也不想見到這種局麵......哎呀為何如此苦惱呢?

“你又想什麼呢?”

賈琮摸了摸晴雯頭,好笑道:“你家不遠。

姑舅表哥、表嫂皆是府裡的人。

不如趁這時有空,帶我去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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