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章:大三元之會試會元(1 / 2)

前店後院的蘭陵書店。

金喜財大歎苦經:“這樣下去,得關門停業了。

親王府的人,哪兒是容易喂飽的?”

“且先等過了下月再說,公子正在參加春闈。

他自個兒的人脈也不少,如今府尹大人不就是考官麼?

京城的官兒,未必人人都怕親王。”

黃俊郎也是強自支撐,遂問道:“下去嶺南的人都死了嗎?

怎沒個回信?”

“前幾年他們還在蘇州遇到公子。

這會子正在聯係揚州呢,還好那邊的店鋪做大了。

我們回南方也不虧。”

黃俊郎摩挲著下巴,放低聲道:“老金,我告訴你個事。

前幾天公子過來巡視,你可有發現異常?”

金喜財一愣:“有什麼異常?看不出來呀......”

黃俊郎給他回了很懂事兒的眼神。

“你沒發現賈公子那樣子,不是滿麵春風。

走路都有點飄嗎?

年紀也不小了。

定然是家裡......嘿嘿嘿!”

“嘿嘿。”

......

夾道儘頭翩然轉出來兩位美人。

弱柳扶風似的林黛玉,冰肌玉骨的薛寶釵。

往前進了賈琮小院,就聽見廂房窗內。

賈迎春在說話,另外兩個是晴雯、香菱。

林黛玉抿嘴叫寶釵來偷聽。

薛寶釵搖頭不願做隔牆之耳,黛玉隻好跟她進去了。

晴雯上茶,幾女絮叨一陣。

賈迎春看著香菱,調笑道:“我才剛就說晴雯手巧、香菱乖巧。

都是一樣大的美人,我要是男人。

我都該嫉妒琮弟了。”

香菱見了寶釵,行禮之後。

主仆二人難得敘舊,她和寶姑娘還聊得來。

賈迎春轉頭看了眼薛寶釵,若有所思。

林黛玉笑道:“有福、有福,戲裡不常說佳人配才子。”

晴雯、香菱羞得都來鬨黛玉。

薛寶釵端坐,對迎春道:“依你們家的禮,兩個通房該夠了。

琮弟若是春闈上榜,至多也才三人。

可未必比得上香菱!

你這個做姐姐的,該不該謝謝我哥哥?”

“該謝,該謝。”

賈迎春噗嗤一聲:“要是你過來做我弟妹,那就更該謝了。”

薛寶釵雪臉一紅,羞惱地伸手去掏迎春腰肢。

一時間,二人戲作一團。

另外三人愈發笑得歡樂,滿室添香的銀鈴笑聲,猶似仙樂。

林黛玉點頭抿笑:“難得見寶姐姐吃癟一回,該、該。”

林黛玉對薛寶釵一開始幾年有齟齬。

下人多謂之黛玉不如寶釵,主要在為人處世方麵。

林黛玉那時很不忿,見麵每多譏諷。

比如薛蟠大鬨薛家那一回,寶釵哭腫了臉。

進大觀園淚痕猶在,林黛玉就要諷刺幾句。

又比如梨香院吃糟鵝掌,林黛玉說雪雁“我的話你不聽。

她(紫鵑)的話你就聽,像聖旨似的”。

實是諷刺寶玉聽寶釵“酒要溫著吃”的話。

林黛玉不愧“心較比乾多一竅”。

反應不快點,還真聽不出來。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的事情,都是林黛玉心裡防範薛寶釵。

她和寶玉原本親密的緣故,兩人的心結。

直至紅樓十三年薛寶釵“蘭言解疑癖”,才冰釋前嫌。

所以現在林黛玉對薛寶釵不但不譏諷。

反而多了一分敬重。

人總是因時因地而變,林、薛也不例外。

“以前史大姑娘來了。

那才是一屋子的歡樂。

琮三爺沒跟她談過。”

眾女笑鬨之際,香菱持書問寶釵字,插口說道。

香菱平時都是跟著寶釵在大觀園蘅蕪苑。

因為那個賭約。

薛蟠反而少接觸她了,得以受詩書環境熏陶。

性格中有點呆性,“呆香菱情解石榴裙”。

因此還加入了詩社,拜黛玉為師。

經過沒日沒夜的苦心琢磨,終於作出令人稱讚的。

“精華欲掩料應難,影自娟娟魄自寒”。

說得也是香菱自己。

“呆香菱、憨湘雲,你們倆個,都是話多的。”

薛寶釵可被她們兩個煩透了,相對於她自己。

她們倒是顯得天真活潑,不大知世事的了。

侯門千金史湘雲,不知當票是何物。

香菱對待寶玉所說的擔心薛蟠正妻,亦扭頭就走。

“寶玉比他快活,好歹老太太朝夕遣人問候。

去年秋天,二舅又欽點學差。

寶玉那個厭惡功名的脾性,愈發不想讀書了。

把他樂得,可若是二舅回來,總要急一回。”

林黛玉分析道:“琮三哥就不同,二姐姐你最熟悉。”

賈迎春眸光一暗,低歎:“總有個庶字、庶出嫡出,不論男的女的。

總要艱難得多。

如今世上官家娶親的,還論嫡庶。

我也是庶出,除了月例,大太太可不給一分銀子。

再看三妹妹,為趙姨奶奶的事。

煩成什麼樣......”

寶釵聞言卻搖頭道:“琮兄弟究竟通世道,悟了,上進了。

男的不論嫡庶,總能走出去,有個活法。

照你們這麼說,誰家沒點煩心的事。

各自捂住不外傳罷了。

真能超然物外,無動於衷。

萬事不縈繞於心的,櫳翠庵的妙玉也不能。”

黛玉說起寶玉不聽勸,寶釵心裡便頗有失望。

能勸說寶玉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寶釵與襲人差不多是一類人。

晴為黛影,襲為釵副!

然而終究有所不同。

襲人的勸說,是以愛護寶玉為主。

對老爺、太太敷衍塞責過去就行了,不要求為官之類。

甚至不能因為讀書累壞身子。

寶釵的理智,是以舉業為要。

一次當眾勸說,賈寶玉當場翻臉就走。

可把個寶姐姐躁得無地自容,這還是她。

彆人怕是要記仇了,寶釵與寶玉。

終究不能成為知心之交。

而林黛玉要的,則是賈寶玉的真心。

薛寶釵要的,是賈寶玉夫人的地位。

早在薛家未進京之時,薛姨媽就大肆宣揚。

寶釵的金鎖,要拿玉來配。

何嘗不是為金玉良緣留後路呢?

擺在薛寶釵麵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嫁給寶玉。

寶玉有老太太寵愛又有個貴妃姐姐。

能夠維持住薛家的富裕地位。

薛家是富而不貴,先祖是中書舍人。

中書舍人是什麼官?

這隻是個小官,明代以來,中書舍人、尚寶司少卿等位置。

都是不需要進士出身的京官。

某些大佬都可以安排親戚進來,不能左右軍國大事、朝廷重政。

彆的為官、有爵的,更沒有。

目前來看。

賈寶玉才是最穩妥的。

薛姨媽可謂老奸巨猾,並沒有表麵那般老實。

有點先見之明,就是教子無方。

第二個;人選是參加科舉的賈琮,但是。

賈琮在家裡幾乎沒地位,未來的前途。

寶釵也不知道,儘管......

賈琮入世向上的理念與她吻合。

寶釵說起賈琮通世道。

林黛玉又忽然想起揚州辦喪事的事情,遂沉默不言。

晴雯掃視一圈,杏眼咕嚕嚕一轉。

“今兒十六,剛好出場,她得回來了。

你們莫不是問她私刻的事情?”

“正是,晴姨娘以為我們來玩的?”

林黛玉目光一轉,牙尖嘴利,取笑個不停。

晴雯真是拿她沒辦法,躁得慌。

賈迎春扶住晴雯的削肩膀:“你彆在意顰兒那張嘴。

她是個逢人就笑,心裡沒算計的。”

“說到沒算計,雲妹妹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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