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黛玉一病不起。
紫鵑自責不已:“姑娘,都是我的錯。
你可千萬放寬心,我這就去請琮三爺。”
“彆!”
林黛玉咬了咬嘴唇,堅強的說道。
“你叫他來說什麼?去請太醫就是了。
他又不是太醫,不許去打擾他。
他初入官場不久,正是吃虧在年紀。
這個時候若是無故告假,必會遭人口舌。”
紫鵑知道林黛玉這般說,還是因為心裡在意。
“那姑娘更該愛惜身體才是,可千萬彆再多想了。
我這就讓人去請太醫!”
紫鵑得先去李紈的院子告訴這回事。
李紈再差人去請太醫,隻是轉念又想起一個人。
賈琮沒事就往大觀園裡跑,這不是什麼秘密。
他如今愈發出息,都相信他該有個輕重不會亂來。
索性賈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管。
眾人也都默契的不想因這種小事就惱了賈琮。
他現在到底身份不同了,隻要不是什麼違背孝道、人倫枉顧的大錯。
包括賈政、賈赦在內也都不會多餘去管他。
可李紈如今打理著榮國府和大觀園一應事物。
這其中有些私密,她自然比旁人知道得多。
就比如賈琮隔三差五的就往黛玉的瀟湘館裡跑.......
黛玉的氣色也因此一天比一天好。
李紈不是什麼未成婚的小姑娘,有些事一眼就能看的通。
何況賈琮已近婚齡之年,官場裡的規矩她也知道一些。
齊身修家,治國平天下!
她的父親正是金榜題名後,成的親。
“蘭兒讀書、科舉的事,還得多虧了人家.......”
李紈暗自思忖一會。
便叫丫鬟素雲將黛玉的事也通知給賈琮。
紫鵑這裡焦急的等著太醫!
眼看著林黛玉稍稍吃了點東西。
總好過氣色比先前強一些。
“怎麼還沒來?”
正說著,卻見賈琮已經來了。
“琮三爺?”
林黛玉聞言微微一怔,還想躲躲。
卻見賈琮已經進門了。
“你怎麼過來了?”
林黛玉躲不開,便看向紫鵑:“是你告訴他的?”
紫鵑笑道:“我可不敢,姑娘擔心影響琮三爺上衙。
我去告訴了珠大奶奶請太醫,可沒敢驚動琮三爺。”
賈琮調侃道:“怎麼?林妹妹是對我這個太醫不滿意?”
“我這裡又沒多大事,你快去忙你的。”
“不著急,我又不用上早朝,橫豎晚點過去也一樣。”
“真沒事?”
賈琮點點頭,偶爾遲到一回不會有什麼事,撒個謊就行。
當然這也是針對他,一般人可沒這待遇。
林黛玉這才放心下來,繼而心中的歡喜,和被紫鵑點破的羞澀勝過了一切。
“你也不知羞,還是狀元爺去當太醫?”
“我可是妹妹的專屬醫生,治不好可不行!”
賈琮調笑著,然後把“一六七”那小熊拽過來墊著示意給她診脈。
林黛玉自然也不再糾結此事。
賈琮已經來了,還談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仔細斟酌了一二。
賈琮說道:“倒沒什麼大礙,心力交瘁。
你的有些血脈脆弱,一旦心焦。
心臟會壓迫血管,本就心肺不足!
容易壓壞脆弱的血脈,搞不好就要吐血咳嗽。”
“昨兒分開時候還好好的,怎麼?
胡思亂想什麼呢?
想家人了?還是做噩夢了?”
林黛玉眼眶泛濕,狐疑道:“這也能診斷出來?”
賈琮打趣道:“彆個我還沒把握,你那點小心思。
我還瞧不出來?
今兒說不得拿針紮你,讓你不乖!”
“我......哼!
林黛玉不知是要羞要惱,還是開心感慨。
每次麵對他的時候,總是有些忘乎所以的不知所措!
說不過就隻能嬌嗔一聲,以表示她的不滿。
紫鵑忙過來扶著林黛玉起身。
賈琮攤開了針囊,單手拂過。
不見他如何力,數枚細長的醫銀針已經入手!
利落的刺入幾處穴道,仔細幫她梳理清晰,漸漸引出了體內的瘀血。
“咳咳!”
輕咳了幾聲,咳出血在帕子上。
林黛玉心中的氣卻是順開了。
“好了!”
賈琮一一收回了銀針:“感覺如何?”
林黛玉露出喜色:“順暢多了!”
晴雯倒是頭一回見:“不疼嗎?真的紮啊!”
林黛玉也很疑惑:“我也不明白,好像從來都不疼!
他說紮我,不過是玩笑話。”
賈琮收好了銀針包:“獨門絕技,一般人可學不來。”
說罷,又叮囑了黛玉幾句。
賈琮就準備收拾東西起身了。
林黛玉撇了他一眼,動了動嘴。
知道他有正事要忙,也未開口挽留。
賈琮臨出門去,最後又叮囑道:“林妹妹好生歇息,誤要再勞神傷心。
否則你不安好,我心裡也亂成一團。”
“嗯,我知道了。”
林黛玉低下頭,心中愧疚,怪不該去打擾。
知道她又鑽牛角尖了。
賈琮返回身坐在床沿邊上,摸了摸她頭,溫聲道。
“剛說完,妹妹又多想了不是?”
林黛玉抬眸,剛想搖頭,又被賈琮的話語打斷。
“好生歇著,再這般,我可就惱了。”
溫柔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
黛玉秀眸綻放出流光,遠山眉忽而一彎。
“好。”
賈琮又陪她說了會兒話,方才離去。
一旁的李紈眉眼帶笑,全程默不作聲的看著。
等他走了,才上前關切。
“彆瞧了,人都走遠了!”
李紈笑吟吟的看著她,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般。
“誰......看了!還沒來得及說謝呢!”
林黛玉小臉一紅,其實心中感念的是。
想見賈琮也不容易,一月才見幾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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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二月,春暖花開!
到底還是有些料峭,不過已然是在浮現著勃勃生機。
開春賈家的頭一件大事,便是要開學。
賈寶玉本是不願意來的,可是賈琮定了規矩。
凡賈族參加考試,都要來學堂拜彆老師!
賈政這等怎麼看都覺得是個:“應有之意”的提議。
自然是好不猶豫的通過了。
賈寶玉之所以站在這,也是賈政逼著他讀書。
賈寶玉、賈芹、賈蘭,三人是賈琮給出的縣試的名額。
其中童生試本來就是等級分明的。
賈琮的意思是讓他們慢慢參加考試適應。
不是誰都像他一樣,幾年考完科舉。
國朝科舉三年一次大考!
其中秀才這一關是最難的,如果學問不過關。
學院的錄科通不過,是不允許下場考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