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本盟之內有困難者,給予資助。
互相團結,守望相顧,捐資多少,十兩打底。
上不封頂,交盟內子弟保管!
再交人監督,盟主、副盟亦不得乾涉。
三、凡背棄以上兩條者,逐出本盟。
所有子弟共唾之。
四、研磨時文以提攜後輩,不拘童生秀才舉人!
凡考察合格者可入,格物致知以為民生。
不拘東學西學,以經世致用為要。
二十八、詩會不定期舉行。
二十九、以上為丁醜重訂盟約,他日或可再修。”
最後是賈琮等幾個盟人的簽名、私人印章與會者都觀看了!
堂內有四書五經、各科時文、東學西學、雜書、琴棋書畫。
幾乎包羅萬象,花瓶器物擺放都頗為講究。
不少人讚歎鬨市之中,還有這種雅致的地方。
帶帖而來的人,有讀書人、官員等。
其中官職最大的是戶部尚書畢忠,官居一品。
人們暗暗咋舌!
此外還有都察院左副都禦史陳東生、中書舍人秦業。
眾人推畢忠、陳東生為首座,等他倆揮袖一喝酒。
下麵的人紛紛站起來喝了。
慣例行酒令一回,畢仲拱手道:“畢某人是河南開封人,中原水患。
最痛心的是我,幸虧有賈蘭陵挺身而出。
今次過了上元節,回部院值班。
賈蘭陵還得出力才是。”
這是一般詩會,其實詩會隻是掩蓋的噱頭!
進來的人不可能沒有向上爬、結交權貴的心思。
隻不過點到為止,沒那麼露骨罷了。
聽這個意思。
畢仲是想上奏把賈琮調往河南,且不說這事。
拉攏了此人,九卿會推閣臣,就多了一分把握!
賈琮故作謙虛道:“先生謬讚,當時上書並非晚輩一人。
足見廷臣甚是關注國事民生,若是職責所在。
在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畢仲摸摸胡須,笑了笑。
中原水患他最有發言權,戶部國庫作為後方調度!
到時候皇帝問起,他有推薦人選的權力。
男人們聊得火熱,且說另一邊。
邢蚰煙心懷忐忑地進三堂的時候,發現一位婦人是坐了四抬轎子來的。
前呼後擁、綾羅綢緞,這婦人模樣美豔!
身段高挑,花容月貌,轎子帷幔便不凡。
她暗暗納悶,不知是哪個官家的夫人。
才到門口便簇擁談論。
一品尚書夫人嬌杏嘖嘖稱歎:“瞧夫人體態舉止,貴相福相。”
邢蚰煙還是第一次在官家夫人之間長袖善舞。
談論得體而不失大方,她雖是被賈琮臨時拉過來頂位的。
但其中蘊含的用意,她很清楚是什麼。
既能答應過來,那也就代表默認了某些事。
幾女說話間。
香菱早已人手送了一本蝴蝶裝的《瀟湘妃子的詩集》。
甘萱瀏覽幾頁,不禁驚異,美眸瞟過來。
“這本詩集我見過,隻是版本不同。
修撰夫人怕是不知,你早已聲名在外了。
不愧是江南之女,此才不下謝道韞。
江夏隻金標藝苑,無雙才子掃眉娘。”
“修撰是狀元,修撰夫人看起來也是狀元。”
嬌杏誇讚。
“諸位夫人謬讚。”
邢蚰煙微笑回:“此詩集正是出自家中未過門的太太之筆。
因親事在即,無法現身,故送此詩冊。
讓妾身代為轉贈,以表歉意。”
邢蚰煙一番話讓在場的眾位官家太太們都愣住了。
嬌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而笑道:“是那位未過門的林姑娘吧?”
賈琮的喜帖早在一個月前就散發出去了。
稍一作想。
她們便猜到了邢蚰煙口中的太太是何方人物。
邢蚰煙輕點螓首。
話雖如此,能讓賈琮推出來招待她們的人。
雖不是正妻,想必在賈琮心裡也是有分量的。
試想一下,他會隨便推一個女人出來麼?
這其中的含義,已是不明而喻。
此女的地位,並不弱於未來的正妻!
所以。
眾女並沒有因為她的身份,就因此對邢蚰煙有什麼貶待之處。
仍舊是說說笑笑。
“賈修撰真是好福氣,能得姑娘這般靈慧的女子相伴。”
嬌杏一麵笑說著,瞥了眼她旁邊的香菱。
收回來的目光又突然看過來。
然後怔怔地盯著香菱眉心的胭脂痣,吃驚不小。
“這位丫頭.......倒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也是眉心有顆胭脂痣,十多年不見了,不知是!”
“她是從金陵買來的。”
邢蚰煙回道。
她也不清楚香菱的出身,因為香菱自己也記不得了。
嬌杏想了一陣,摸了摸香菱的手:“你知道蘇州閶門外的甄家麼?”
香菱低眉順眼地搖了搖頭。
嬌杏長歎一聲,進了房間還在抹淚。
她也不能確定。
香菱究竟是不是她曾經伺候過的小姐!
如果是真的,那確實是造化弄人。
曾經的千金小姐,淪為奴才下人。
曾經的奴才下人,成了尚書夫人。
嬌杏本是甄士隱的丫鬟,她對賈雨村回眸一顧的時候!
賈雨村還是個落魄舉人,路費盤纏都沒有。
誰想到賈雨村就記住了她,春闈一戰。
高中進士。
風風光光地回來娶她做妾,沒過幾年。
賈雨村正妻病死,嬌杏又生了兒子。
理所當然扶為正妻了。
嬌杏完美地告訴世人,醜小鴨也可以變成美天鵝。
如何不叫人唏噓。
香菱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對她這麼溫柔親切。
隻是呆呆地盯著嬌杏看。
邢蚰煙想了想,吩咐她:“你去看看琮三爺,叫他少喝些酒。”
賈琮左右坐的是龔鼎祠和戴鳳祥。
今年戊寅。
皇帝去年就下旨要會推幾位廷臣或者外任督撫入閣辦事。
他們丙子一科出身的進士,資格還輕。
燕社就想為趙北鬥的複出造勢,但是這樣聲勢不夠。
龔鼎祠還想其他的文社幫忙,也不僅僅是蘭陵盟。
齊、楚、豫、浙的文社他都跑了有關係的人。
在下麵則為老師宣揚著作,在上麵則跑官員的關係。
蘭陵盟也算是其中一小個。
“蘭陵兄,咱們既是同年也是同僚。
我原先的約定怎麼樣?
蘭陵盟也出老師的書,最好你做做評本。
稱讚推崇一番。”
龔鼎祠是委婉的說法,要叫賈琮寫出仰慕的評本。
壯壯趙北鬥的清名,畢竟賈琮的名氣還是不小的!
儘管一些資格老的很難料定賈琮是否能一帆風順。
趙北鬥當初下野,也是為了豫王。
從那時開始。
乾德皇帝明旨說明不得上書再論皇儲人選。
除非皇帝親自召對或者廷問,所以如今各派係的鬥爭是暗鬥!
也因此不像萬曆的國本之爭那樣激烈。
還在皇帝的控製範圍之內。
內閣次輔張閣老,好像就不喜歡自己。
首輔黃淮是持中態度,幸好閣臣汪應元是他老師。
楊川快速思索,倘若趙北鬥再次入閣,對他是利大於弊的。
儘管趙北鬥要複出有點困難。
因為這個曾經公開支持豫王的人,若能再次複出。
就代表皇帝對三位王爺的態度轉變。
皇帝的態度,得向司禮監和繡衣衛那邊探探。
這樣他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好說,當年龔編修的座師,還為小弟出過評本!
確實雅量非凡,我確實該推崇一番。
不負眾望。”
賈琮笑哈哈地答應,鬼話連篇。
戴鳳祥因為戴權的囑咐。
賈琮頗得太監之心,也和他交情不錯。
看龔鼎祠回身敬酒,他趁機小聲道。
“皇上龍體近來發病愈多,我朝皇儲也不拘泥於祖製!
皇上正處於搖擺不定的狀態,豫王欽差巡視三省。
若立大功,倒是有一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