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李紈這個時候還在!
估計是和晴雯一起做針線,研究針黹什麼的。
婦道人家絮叨絮叨。
畢竟晴雯的針線活,連老祖宗都誇。
而賈琮在家也並不是一味嚴肅,時常和晴雯打鬨的。
哪裡想道會出這個烏龍,晴雯那小蹄子又不知跑哪去了!
出門前原本叫她守家的,不過瞧瞧左右。
隻有他們孤男寡女二人,賈琮就放心了。
“呃.......”
賈琮的手掌並沒有飛快收回來,而是不經意地向下一壓。
仿佛戀戀不舍似的,繼而又像個沒事人一樣。
露出一臉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珠大嫂子坐,晴雯怎麼不來伺候?”
李紈臉紅如血,她也想不到賈琮膽子如此之大!
臉皮居然如此之厚!
老天,他怎麼可以這麼厚顏無恥?
輕描淡寫地就避而不談了,好在李紈是過來人。
儘管家教嚴格,出嫁之後也安分守己!
但也是能說能笑的,這事情畢竟外人看不見。
她不至於為此尋死。
隻是,從小三從四德的熏陶。
根深蒂固的婦人美德,讓她覺得羞恥和憤怒。
她依舊站著,眸子狠狠地瞪過來,一言不發。
賈琮乾咳一聲,親自端茶。
“兄弟給你賠罪,嫂子是為了蘭兒的事麼?”
賈琮撓了撓後腦勺,使用話題轉移大法,這麼看起來.......
比王熙鳳還大、比尤氏小一些的李紈。
果然秀色可餐,一股由內而外的成熟!
相比王熙鳳的潑辣、尤氏的小女人不拿大。
李紈渾身有一股大家的詩書之氣,且性情隨和!
不過自從賈珠英年早逝。
這種青春氣息比較淺淡,反而槁木死灰的樣子多些。
可惜啊!
賈琮暗暗搖頭,這麼美麗的寡婦,若是守寡至死!
實在暴殄天物,現在的李紈就需要男人的滋潤。
賈琮的話說對了一半,李紈的日常生活本就無聊。
伺候伺候公婆長輩,帶帶三個小姑子!
在家教教兒子,也就這樣了。
與賈琮這一房的關係增進,還是因為賈琮提攜賈蘭。
她過來也有問這事的原因。
但現下的情景,那些說不出口了。
“是有這事,我說蘭兒今年要下鄉試了。
就來這邊問問........”
李紈也說出口什麼“不知者不罪”,斜著重新歸坐。
氣氛很詭異,不鹹不淡地接茶喝了一口,放下。
反正都發生了,橫豎一不做二不休!
倒不如趁機試一試這個好嫂嫂的底線.......
一念至此。
賈琮很自然地又把她喝過的茶杯拿過來,自己喝。
李紈的臉越來越紅了,這.......這分明是在調戲她!
正心亂如麻!
晴雯嬌嬌俏俏地甩甩手進來,她剛才出去小解了,笑道。
“爺回來了........”
李紈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低頭俯視胸前!
方才那種被揉捏的刺激感,許多年再未嘗試過的感覺。
隻覺如在心間,驀然她又覺得羞恥!
並且這種羞恥占了上風。
又安慰自己,賈琮隻是個無心之舉。
她是金陵官宦李家的千金,父親當過國子監祭酒。
族人無不讀書,那些封建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了。
可就在慶幸晴雯來解圍之際。
她忽然感覺裙子下麵的腳後跟,被人踢了三下!
像極當年菩提老祖敲了孫悟空三下頭一樣。
然後孫悟空三更半夜過來.......
李紈直氣得說不出話,也不能出聲,不去看賈琮。
轉頭對晴雯強顏歡笑:“我走了。”
晴雯送出門口,倒感覺珠大奶奶怪怪的。
怎麼一下子變了這樣?
“奇怪。”
晴雯再次返回進裡間,坐在賈琮腿上。
“我看珠大奶奶分明有話要說,或是蘭哥兒!
或是叫你看看金陵李家那邊什麼的。
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也許她提前有了更年期症狀.......”
賈琮一邊敷衍,心裡一邊想,李紈的反應看起來並不極端.......
嘖嘖,有戲.......但這個遊戲難度近似於地獄模式!
李紈的心窗,很難敲開的.......
不過賈琮胸中卻有一腔鬥誌,地獄模式才有挑戰性和成就感!
而且很有刺激。
“更年期是什麼呀?”
“以後再告訴你。”
昨兒和黛玉提前練習了一次廣播體操。
現在的賈琮也是運動過度,不宜在出汗使勁了!
便無心思和晴雯做,晴雯在這方麵也比較淡。
哪怕她開了臉、通了人事!
但是對於晴雯來說,這種事無可無不可。
主仆二人正說著笑話,你打我鬨地準備睡下。
晴雯剛去關門。
鴛鴦又打了燈籠進來,笑道:“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原本想要琮三爺問候一聲我父母!”
賈琮隻穿了中衣、長褲,聞言披上一件外套出來。
“鴛鴦姐姐是貴客,晴雯,再給我拿件衣裳。”
支開了這小丫頭,鴛鴦告坐,一左一右炕上坐了。
賈琮道:“我聽說你父母都有病?”
“一個聾了、一個痰病,前年走的.......”
鴛鴦眼圈兒一紅,來到京城,她都沒回過金陵。
“姐姐對府上是一等一的忠心,我會留意的.......”
賈琮拍拍胸脯,一口應下,又出點子道。
“鴛鴦姐姐在老太太麵前,立誓不嫁人!
如今老太太春秋也高了,姐姐若要尋個萬全之策。
何不請老太太把你放回金陵守家?
橫豎你年輕,到時候.......”
到時候賈赦也老死,南北隔著千裡。
鴛鴦就沒什麼擔心的了。
鴛鴦的反抗,完全是仗著老太太,老太太一死。
她一個家生奴才,哪裡逃得過賈赦的蹂躪、報複?
現在跟她去金陵,不失為萬全之策。
鴛鴦是聰明人,自然聽得明白。
“這.......我且想想.......”
鴛鴦鵝蛋臉上的眉頭一皺,難以取舍!
這是個忠心思想特彆重的姑娘,今天一切都是老太太給她。
爺們敬她三分也是這樣,當然也有她本人的行事風格在內。
這時她還轉不過彎來,撇開不談,笑容如漣漪蕩漾。
“還有一件事,我得謝謝你。”
“什麼事?”
“就是你分銀子歸宗族,是善舉義舉。
不然二太太、璉二爺都想叫我!
把老太太的東西偷偷拿出來典當了。
老太太也並非不知,不過睜隻眼閉隻眼。
如今你這樣做,不僅我不麻煩。
老太太也安心了。”
........
這日。
賈琮在晴雯、香菱的服侍下,用過飯後徑直來到了書房。
他準備起草書信,賈巧兒的事他並沒有打算真就冷眼旁觀。
於情於理都該幫襯一下,還是那句話。
孩子是無辜的!
他既然有能力插手,有些悲劇也自然不用再發生。
行文山東的東昌府、汶上縣新馬橋驛、兗州府昌平驛等驛站。
想了想。
賈琮還是用了“巡按三省”的公章!
如果用私人印章,就沒有辦事效率。
這也算“私事公辦”了。
很多時候就算民主社會,法律多半也是統治階級的便利!
當代某省大力打擊地痞流氓,民眾拍手稱快。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案件的背後。
是一位高官的兒子不小心被流氓害了。
王仁用的是王家舊存勘合。
所以賈琮不需要說明山東的驛站必須截住的人的相貌之類!
隻需要寫明凡是王家勘合,就當場截住。
以他權傾三省的現管大佬,驛站再怕王家權勢也不得不聽命。
寫完了信。
賈琮叫人進來:“鐵牛,你去安排俞祿、鮑二兩個火速去山東。
告訴他們如果我到兗州府還沒聽到想要的消息,就走。
如果辦得好便繼續用,我給銀子,一月不少十兩。”
鐵牛接過信,氣抖擻的出了門,把話傳給兩人。
俞祿、鮑二倆兄弟聞言一怔,頓覺有點為難。
他們以前也算吃好穿好的奴才,不情願受苦。
因為賈琮將要南下巡視,身邊缺人使喚。
他兩人是前兒被點到賈琮跟前伺候的。
可若是離了賈琮。
他們也不可能過得好,彆家又沒有關係擠進去管家。
隻得有些沮喪地聽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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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的說和下,林黛玉拜了薛姨媽做乾娘。
熱熱鬨鬨的婚禮,定在了林黛玉生日的這一天。
姊妹們都來薛家送黛玉發嫁!
不過因三春是賈琮的姐妹不能去,反倒在家裡陪兄弟待娶。
陪著新娘理紅妝,學禮節。
三書六禮開始,婚禮正式開始進入了正規。
二月十一日,婚禮前一日,俗稱“鋪床”或“發嫁妝”。
儘管不在婚姻六禮之列!
但長期以來卻是漢族婚俗的重要組成部分。
發嫁妝是婚禮的前奏,有的是在迎娶新娘的當天。
女方先發嫁妝即將嫁妝送到男方家中。
有的是在結婚正日的前一、二天。
考慮到黛玉,賈琮遵照南方規矩辦。
“這是哪家府上嫁女了?”
紅妝鋪開,有的沒的都知道,這裡有喜事了!
街坊四鄰爭相開看,薛家宅子到賈府不算很近,五六裡地。
兩個玉兒的婚事,賈母都很重視。
此刻,難得有這等大場麵瞧!
一時間人頭攢動,萬人空巷。
女方置嫁於廳堂,讓人觀看,稱“看嫁”。
器物披掛紅色彩線,衣服等薰以檀香。
箱底放數枚銀錠,俗稱“壓箱錢”。
街頭街上熱鬨非凡,喧聲滿天。
賈琮齊八抬大轎,抬轎者穿一色特製的緞子馬褂,極為不凡。
“時辰到,花轎出門嘞!”
迎親日,花轎出門,以淨茶、四色糕點供“轎神”。
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
迎親鼓樂大揍,吹吹打打。
薛家住宅大院內,親迎開始之前。
薛寶釵雙手伏在對鏡擦胭脂的林黛玉雙肩上。
“你既然認我媽做了乾娘,喊我媽是媽,我們就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