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把四品道台抓來不成?”
“小事立裁,大事奏決。”
賈琮喝口茶:“我能請他喝茶,劉公公那邊沒消息嗎?”
現在當上了門政老爺的鐵牛、賈芸就是“大老爺的二老爺”。
鐵牛踏進來道:“劉公公答應放了那個檳榔王。
還說改日請琮三爺喝酒。”
賈琮又再次點頭:“給巫舟送一封請帖,就說我請他做客。
魯總河送來的銀子,拿去給劉公公一半。”
鐵牛又去了,賈琮回頭再看看妙玉!
剛才那個杜氏還是勾動了他一下,所幸他定力不錯。
不是什麼女人都上,對比一下,妙玉美貌氣質都完勝!
他抓住妙玉雙手坐下:“李毓昌的案件不能耽擱太長。
等處理完淮安府的所有案件,我們得趕快去清江浦!
銀子也得籌措。
而且我得趕快寫兩份奏折,上報朝廷!”
事兒還是挺忙的。
妙玉忍不住臉色漲紅:“說事就說事,你抓我乾什麼?”
“道長、法師,我被人挑起了心火。
你說該怎麼辦?”
賈琮嘴角一揚,攬住這個大美人,真是香。
妙玉心有潔癖,但賈琮身上也不臟。
她扭動身子道:“你放開我,我可不是你屋裡人。”
話是這麼說,見她抗拒卻不算激烈。
賈琮哪裡還會放,直接朝妙玉的素顏吻去!
妙玉扭頭不從。
賈琮雙手就拉開她右衽,把頭埋進裡麵。
妙玉被整得渾身一顫,不得已任賈琮施為了幾分鐘。
所幸不曾捅破關隘。
片刻。
妙玉推開賈琮逃出來,心裡和胸口猶有那種特彆的滋味。
“早知道逃不了他的虎口......”
暮春初夏的微風蕩過清江浦塔樓外的橘子樹!
樓前的衛河引來一道活水,反射出日頭的白光。
一排排橘子樹枝葉翠綠。
隻是淮北的橘子總是不像淮南。
還有那裡的一彎淡水湖略顯渾濁。
巫海進來亭子回稟:“老爺,賈琮的門政鐵牛從山陽趕來了。”
巫舟疑心怪異起來:“他和你談了什麼?”
“就是治河撥款的事情,從蘇州的布政司拿出來。
隻有二十五萬。
看他那個意思是經手之前,和小的商議一下......”
“也就是說.....和我們是一路人?”
巫舟抹抹人中兩旁的胡須,思索賈琮究竟要做什麼!
他是忠順王爺推薦的,賈琮又是豫王爺的老師。
而魯廉憲等一部分官員,不在王爺派係之內。
“那個李響抓住了?我不是叫他快逃出去。
儘快尋個主家麼?”
“抓了,辦得風風火火。
就不知道他招不招!
沒套出口風來......”
巫舟登時陰晴不定:“叫他們進來,好酒好菜招待。
本官陪坐了再說。”
“老爺......”
巫海勸說道:“這個賈琮辦事詭異。
小事立裁、大事奏決,恐怕.....”
“他還能當場抓了我不成?這是小事麼?
按察司那裡我已經知會過了,李毓昌一死。
這個廉潔縣令的原先狀子也遞不上去.......
不信他有那個膽量!”
鐵牛帶來傳話的還有俞祿、鮑二,這些豪門裡混慣了的奴才。
不僅眼界高,為人也奸滑,進來亭子!
看見好酒好肉招待。
鐵牛使勁搖頭:“道台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我們不過奴才罷了。”
“怎麼這樣說呢?”
巫舟當先坐了主座,溫和笑道:“既然是禦史大人的門政。
俗話說‘大老爺的二老爺們談話’。
常人把你們當奴才,我可不會。”
三人惶恐不安地坐了,巫海察言觀色地斟酒!
巫舟轉而道:“令巡按大人還真是雷厲風行,為民請命!
不負海內文宗,忠肝義膽之名。
聽說那個李祥抓住了?
可審出些什麼來?”
鐵牛酒到杯乾,雙頰也紅了不少。
“哪裡能審出什麼?山陽的縣令大人是畏罪自殺。
縱使他說了一番胡話,也是沒有的事!
我家大人正寫信給按察司,案卷立了,向朝廷請表。
撫恤一下李縣令也是可憐他家夫人、父母......”
鮑二、俞祿亦是沒有顧忌地大吃大喝。
巫舟看不出任何不妥,頷首莞爾。
“那正好,蘇州的布政司與本官和魯大人交接了!
魯大人還抽不開身,我正要和你家老爺商議商議。”
巫海欲言又止,鐵牛三人便作勢請巫道台過去!
在樓門前上轎,剛好日過中天。
陽光照射在鐵牛三人的臉龐。
彼此能見到對方眼中的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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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淮安府衙的花廳,已是晚間。
賈琮親熱地迎出來,與巫舟把臂言歡!
進去的時候還見到劉知遠在座,巫舟心下大鬆,再無疑慮。
幾人又重拾杯盞。
那劉公公不能行女色之事,也隻好在貪杯上作弄。
飲食起居必要上好的,甚是開懷。
“咱家一來淮安,就法辦了那個僭越稱王的什麼檳榔王......”
“公公英明!”
賈琮不假思索地附和道,巫舟也跟著叫好。
這劉公公居然接見他,巫舟覺著誠惶誠恐的!
但一看賈琮比自己還慫包,巫舟愈發對他不以為意了。
劉知遠大樂,你來我往地討論了幾句。
巫舟心道:“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
賈雨村和賈琮都是聰明人,也怪不得位置能穩。
李毓昌啊李毓昌,不要怨我。
想你九泉之下,當能安息。”
“現任江蘇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是衛定國!
兩江總督和巡撫都沒了,按例布政使署巡撫事。
再按慣例,戶部下來的本色銀。
我和魯總河到手二十五萬,今兒個也能說開了。
劉公公在上,總有二萬兩......”
巫舟這麼一說,劉知遠眉飛色舞!
這筆錢不少,又是他最高,沒有不滿。
但嘴角閃過一絲嗤笑。
“在下不才道台、賈巡按、魯總河。
一人一萬也是有的.......”
賈琮笑眯眯地不說話,這隻是第二層!
第三層就是各自的長隨。
然後各個河道的同知、僉事之類的。
知府、知縣兩衙門的,真正用到治河上麵。
恐怕十五萬都不到,三十萬就這麼打水漂了。
後廳立軸畫下,在蒲團上盤膝而坐的妙玉。
聽到這話不禁歎息,官場怎麼如此腐敗呢?
這不是分贓大會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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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招供了總能量刑減等,不然禍及家人族人!
有我家東翁和劉公公在,這事是瞞不住的。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跑了和尚,還能跑了廟嗎?”
管潮升拾起畫過押的紙張,連同把為杜氏寫的狀子放在一起。
陰暗潮濕的鐵柵欄裡麵,李響苦笑了一聲!
遍體鱗傷的他,無處不疼。
再也不能忍受監獄的十八般武藝了。
管潮升與值房的獄吏打了招呼,徑直走出牢房石道。
至府衙花廳,在門口微微點頭。
賈琮便雙掌連拍三下。
登時。
一夥護衛和衙役,猶如去了鐵鏈的狗,蜂擁而進!
武狀元當下就拿枷鎖套在巫舟脖子上。
巫舟正喝得略有醉意,此時酒醒幾分。
站起來看向穩坐泰山的劉知遠,瞳孔微縮。
“劉公公、賈巡按,你們這是何意?”
“巫道台不用多說,回京城老家一趟吧。”
賈琮嗬嗬怪笑,頓時變臉。
見此情景,巫舟哪能不知道是上當了?
門外傳來自己隨從和賈琮隨從的爭執聲。
但是他們衝不進來,僅聽見幾聲慘叫,似乎被扣住了。
“你有什麼權力拿我?”
巫舟臉色一變,聲嘶力竭地吼道。
“沒有按察司經手,沒有欽差到來!
沒有刑部文書,賈琮你膽敢......”
“有何不敢?”
賈琮冷笑道:“今晚我就要來一出先斬後奏。
你說咱們的下場,誰更慘?”
“你.....賈琮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本官是冤枉的!縱有嫌疑。
我和李響哪有關係?”
巫舟想拳打腳踢,賈琮就算不敢殺他!
把他收押起來,再定案寫奏折。
布政使衛定國是偏向豫王的,他逃也逃不了。
可惜早被武狀元幾個按住,那武狀元被胥吏欺壓慣了!
這時隻覺得快意不已,重重一踢巫舟後腳。
巫舟就吃痛地跪下,武狀元喝道。
“老實點!”
“今兒這事公公看得清楚......”
賈琮作揖。
劉知遠笑道:“咱家一定實話實說的。”
那邊妙玉聽得心下一蕩:“他雖然陰險。
但心地還不算太壞......”
收押了巫舟。
這個時候的賈琮肯定睡不著,也不能睡。
當晚寫了一封奏折和幾封信。
奏折是給乾德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