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可卿之殤(2 / 2)

嫋娜的身姿漫步到梳妝台前,亦是木然坐下。

心道:“在這寧國府裡他一手遮天,小蓉大爺在他麵前。

完全做不了主,想必多次打發他外出做事。

正是為了借此好假意對我百般照顧,以此使我心生愧疚.......

這般一來二去,又是利誘,又是威逼。

以為我小門小戶的,一來反抗無效。

二來眼皮子淺.......認為我會淪陷嗎?

他難道就沒想過,若我當真侍奉他們父子,結果唯有一死?

或者他根本就沒往這裡想過,他們......要的隻是我這副皮囊罷了。

若真的委屈成全,秦可卿啊秦可卿,到那時你還有什麼臉見人?

你那顆要強的心呢?

在哪裡?

師弟倒是為我著想,可他無權無勢。

能有什麼萬全的法子,到頭來還不是被我拖累......唉。”

秦可卿正在這邊黯然神傷。

隔斷床上的寶珠、瑞珠二女在竊竊私語。

瑞珠聲音悲戚:“寶珠妹子,你我都是知情者。

珍大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咱們唯有一死罷。”

隱約聽到寶珠傳來哽咽的聲音。

秦可卿手中的篦子又不知不覺掉落,怔仲道:“你連自己的丫頭都維護不了.......空有滿腔治家理念。

白白賺了那麼多好名聲,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白綾一根、荒塚一堆.......”

我到底該怎麼辦?

秦可卿長袖搭在台上,伏頭啜泣,真的好無助、好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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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四月初。

秦業的破題精義講了大半,可憐嬌生慣養的秦鐘連四書都還沒讀通。

賈琮眼睜睜看著院子裡草木快速的變化。

春天裡的嫩芽,如今已成了夏日裡的璀璨。

眼睛一睜一閉是一天,賈琮真的沒有細算過時間。

卻未曾想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一個異世的靈魂。

機緣巧合。

來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待過了一個多的季度。

他這種勤奮好學、肯上進的人,很難隨遇而安,不願庸庸碌碌地過完一生。

前世對於國學經典的興趣,在那個所謂全麵開放的時代、全然無用。

黃粱夢一場來到了紅樓世界,慶幸在這個作為士人中堅的時代。

原有一腔的抱負可以施展,稍顯不幸的是這個回光返照的賈府。

封建時代,禮法苛刻。

回想自己目前能所行所言的,實在限製。

所以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儘量不露錯處。

後人都說封建是悲哀的,是黑暗的,是令人唾棄的,但人卻總是懷古的。

在那個工業、經濟、科技,多方麵飛速發展的時代。

因不斷更替、流逝的時間,人們離純真的年代愈行愈遠。

二十一世紀的人,常常感懷二十世紀擁有的那份純潔。

就像李路導演的《人世間》,王家衛的《繁花》總是能引人共情。

人得感情是複雜的。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道的是滿樓紅袖招。

猶似古代的落魄才子,夢想一段才子佳人共赴舟的故事。

但任何時代都有屬於它的痛,史書的作用不隻是記事,亦附有教化的意義。

過往一切,血淋淋地擺在眼前。

前世的新世紀,取消了三六九等,抵製舊時代思想。

可實際上呢?

社會仍舊把人分出等級,有多少人淪為了錢奴、房奴?

秦業說八股文的破題,要仔細題目、一針見血、鮮明大氣。

秦業以科場前人的經驗教導他,破題,必須破得好,必須通達準確。

一場縣試有上千考生!

知縣怎麼可能會逐一細看?

所以若是破題不好,第一印象也差了。

何談往後評分?

這些和他前世的高考,有共通之處啊。

賈琮不禁感慨,慶幸不在江南那個文化昌盛的地方,競爭尤為激烈。

哪怕在前世也是一樣。

大楚上一屆江南貢院的考生達到三萬多,而錄取的不過兩百多而已。

可想而知有多少人的年華,將在八股中荒廢。

........

日哺時分,秦業一天的講學結束了。

賈琮打算騎驢騾出來散心,他剛學騎馬、射箭的時候。

兩側大腿的皮都磨破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慢慢適應的過程中,他的兩隻小手臂也練出了肌肉。

現在稍一用力,便是粗硬的一根,令他小有欣慰。

在街上閒逛了一會,臨近夜幕,賈琮來到天齊廟門前下馬歇息。

瞧見有幾個小道士正在灑掃台階,前腳步入道觀。

就見有兩波人在爭吵,一方是王道士,另一方的人是金發、藍眼、高鼻梁。

金毛獅?

歐洲來的?

賈琮眼前一亮,頓覺新奇。

雖然在前世隨處可見老外並不不奇怪,但是這時代的傳教士是哪個國家的?

隻見那群外國人嘰嘰咕咕的大半天,王道士這一方也在囔囔不休。

兩方人看似在互相爭吵,實際上都聽不懂對方,說的什麼牛馬?

但勝在氣勢。

賈琮想了想用古英文上前打招呼:“哈嘍?”

突然冒出個少年郎說了一句流利英語,那群外國人瞬間安靜了。

領頭的詹姆斯張大了嘴巴,突然欣喜若狂想要給他一個親熱的擁抱,但突然又想到習俗不同,遂停住了!

詹姆斯用一臉吃驚地用古英文回道:“噢!我的上帝!你竟然懂英格利希?”

一旁的王道士瞪大眼睛,這位小公子還會西洋語?

賈琮愉快地與這群老外交流一番,他們也會一點中文,不過有些蹩腳。

原來他們是來自大不列顛的傳教士,遠渡重洋來到中土。

想要傳達上帝的福音,畢竟時空變了,賈琮不知道當下的西方發展軌跡如何。

他得知這群傳教士不受天朝待見,他們進京給大臣送禮。

皇帝卻下了旨意不允許他們在神州土地上開設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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