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2 / 2)

你說他能不心理變態?

紅樓男人誰最憋屈?

非賈蓉莫屬。

女有三從四德,男有三綱五常。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老子打兒子,兒子既不能還手又不能還口。

賈蓉即便知道也隻能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

這也是賈琮一直沒有得罪賈赦、邢夫人的原因。

在禮節上不敢出錯,要不然被安上“不孝”的罪名,就死得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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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過了。

寧國府東跨院的雅室失去了暖意的裝點。

火盆、手爐、煤炭,都悄然撤離。

圈椅、交椅、字畫、陶瓷、炕屏、花梨木檀木桌子、竹簾.......

昔日一應名貴器物,顯赫的家族標誌。

原本都是族長的身份地位所享有的。

但。

煌煌的聖旨一下,他們一房就享受不了幾天了。

“秦業和父親談得不甚歡心,你父親的理由是你嫁進府幾年,未添半子。

且近來多有事端,我知道其實是.......被夫家休掉,想來對你應該好一些。”

賈蓉看著眼前仙女一般的美嬌妻,他此時心緒既有些心煩意亂,又有點慚愧。

煩悶的是他們成親一年不到,對這個天仙兒一樣的發妻,實在舍不得。

他甚至都想通了要和老子做道友,既然自己獻了妻子。

那他豈不是也能名正言順的偷老子女人?

至於剩下一分慚愧.......則是賈蓉並不知道她的閨名。

秦可卿的小名從無人知道,連他這個丈夫也是如此。

賈蓉壓抑著不滿情緒,從靴腋掏出兩張紙,放在桌上:“文契我已經畫押了。”

秦可卿一瞧,大抵是賈珍、秦業商量立為契約。

因他們夫妻不睦又無子嗣,夫家、娘家議定和離。

除去宗族之譜。

兩家從此各不相乾、三媒六娉概不作數,秦家亦不取嫁妝....之類的。

看完和離書契。

她輕咬粉唇,芳心一時五味雜陳,錯愕、劫後餘生的驚喜、對人生的迷惘,紛至遝來。

秦可卿靜靜看著賈蓉:“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從我進門那一刻起。

咱們一直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雖然有時也埋怨過你。

埋怨過府上為何隻知道享樂、不思進取,為何族事也打理不好。

你就算每日是去國子監點個卯,至少我心裡也有個盼頭。

我也仔細想過,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又該怎樣過日子.......”

“說這些勞什子的話做什麼?”

賈蓉麵容一沉,那張少年富貴公子哥的英俊消失不見。

原本來自父親的壓迫,無奈自甘墮落下的自尊心。

如今又有了大宗的危機,這一切一切,愈發使得他愈發怨氣攀升。

賈蓉拍案而起,口不擇言:“你們當真不知道自己家是個什麼境況?

秦業那個老不死的,宦囊羞澀,你以為是門當戶對嗎?

你莫不以為自己是金鑲的?是你們高攀了!你想過,你以為我就沒想過?

國子監有什麼屁用?一個功名又有什麼了不起?

西府的璉二叔也買了個五品同知,我想要就買不成嗎?

有現成的又何須費時費力去考?你.......你當然不是怨我。

分明是見我們寧國府大宗沒落了,被皇上削掉了。

你嫌貧愛富、狗眼看人低,你以為你們秦家又算得了什麼?”

“你,你說什麼?”

秦可卿倏起身,美眸不可置信、悲憤、失望:“夫為妻綱,好馬不備二鞍,好女不嫁二夫。

這些是父親從小就教導我的,你是我的夫,同是我的天。

可我身為你的妻子,麵臨公公的壓迫,那時你又在哪裡?

你在乾什麼?

你說的又是什麼?

你真的令我好失望!”

秦可卿素白手指蘸硯台紅墨,將一式兩份和離書畫押完畢。

她淚水撲簌簌掉落,沉痛地合上美眸:“我這就收拾東西回家!今生今世從此以後.......再不相見。

不會再踏進你寧國府的大門半步!房間值錢的東西,我都給你打理好了,你自己保重.......”

那個寧榮兩府,上上下下無人不誇讚的小蓉大奶奶。

那個老太太常掛在嘴邊的乖乖重孫媳婦。

那個風流嫋娜、行事得體。

夜裡承歡極儘溫柔的妻子.......真的走了,賈蓉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不甘、憤怒、羞辱、無奈、悔恨、各種心潮如水般的情緒衝擊心房。

“我真的好無能!好窩囊!”

賈蓉把頭發搓揉得散亂,雜亂無章的,魂不守舍。

這是他的妻子,百年修得共枕眠的女子。

在察覺到老子覬覦之時,他是羞憤的。

當迫於無奈接受時,他又是興奮的。

可當秦可卿離開後,他又是悔恨的。

賈蓉在房間裡發呆了好一會,直到小管家俞祿進來問了些事。

賈蓉渾渾噩噩地不知說了什麼,他整理好儀表。

反正重新選族長沒有幾天了,此時不享受更待何時。

他風急火燎地走到東邊一個小院,裡麵住著尤二姐、尤三姐。

尤家也是窮,耐不住尤老娘總是上門求情。

尤氏無奈,隻能將其接濟過來一段時間。

可誰想卻柴門出佳麗,三姐妹都是尤物。

父親看上了我老婆,雖未成就好事,但我為何不可以玩他的小姨子?

賈蓉臆想翩翩,暗道:反正嫡母尤氏並不是他生身母親,二尤姐妹更不是尤氏的親妹子。

尤老娘是再嫁過繼的!她們之間可謂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俗話說得好,小姨子是姐夫的半個屁股,既然父親都玩過了。

他撿剩的玩一玩又何妨?

吃住都在寧府,現在府裡落難了。

她們也合該還還人情債,還有比肉償更適合的?

賈蓉獰笑一聲,尤其是這般輩分上的差距,更讓他感覺到刺激。

認為這是能對賈珍的唯一報複法子,你看上了我老婆?

還逼走了她?

那我就玩你小姨子!

咱們父子禮尚往來,不過分吧?

今晚。

他要狠狠地發泄!為了給妻子出氣,他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賈蓉如是想道,成功為自己找了一個超越倫理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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