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一家歡喜,一家愁...(2 / 2)

三是披上了這層師生之誼的外套,便是朝廷潛規則,推也推不掉。

反觀劉華坦誠相待的態度。

其一,這個門生未來可期、可以守望相助。

其二是,賈琮背後的四大家族勢力.......

“是學生多慮了,老師是否看過近期邸報?

吏科都給事中有沒有動本彈劾秦老師?”

劉華滿意的看著這個門生:“已閱過了,吏科彈劾了秦郎中。

說他‘老邁昏潰,力不從心,難堪再用’。

據聞秦郎中上了自辯折,請求告老還鄉。

但朝廷尚未批下來,本縣不得而知......”

賈琮將溫酒一飲而儘,看不出內心波動,嘴角卻著冷意。

劉華眉頭一皺,告誡道:“四月府試、六月院試、八月鄉試。

這一年你可以連連再戰!平步青雲!切忌不可分心。

一旦進入翰林清要,你還怕沒有說話的地方嗎?”

賈琮冷靜了下來,恭敬地點頭:“老師教訓的是,學生遠遊日久。

家中那邊催得緊,這就辭行了。”

二人簡單商議一陣,出了縣衙。

同知廳不便去拜見,實力才是基礎與根本。

縣府院三級考試,每年都會舉行。

鄉會殿後三級,鄉試子午卯酉,會試辰戌醜未。

每三年舉行一次,遇到新皇登基、萬壽才會加恩科。

也就是說,賈琮今年至多能夠考到鄉試。

明年才能參加會試、殿試,而且前提是一路過關戰將。

府試一般由知府主考,順天府則是例外。

包括其他直隸州、廳也是一樣,西路廳由廳同知主考。

今年四月府試,主考官是順天府西路廳的同知沈郜。

院試由學政主考。

可以這麼說:三道童試的真正主宰,其實是朝廷派出的學政。

學政職責如下:第一巡查本省所有府學、縣學。

巡視學風、生員是否舉止不端等。

即便你是秀才,學政也有權力剝掉你的功名。

第二舉行科考、院試,提拔生員。

第三舉行鄉試之前的歲考、錄科、錄遺。

通過了歲考科考,才能正式參加鄉試。

科舉這條路,曆來的王朝都是十分嚴密的,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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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琮中了縣試案首的消息,經由報行之人通報討賞錢。

沒多久便闔府皆知,如旋風一般,傳遍賈府。

主仆三人騎馬轉道寧榮街。

賈琮疑惑道:“達華,你那日果真見了馬賊?”

“是啊,俺從騙人。”

曹達華一拍胸脯,信誓坦坦:“馬賊上馬為賊,下馬為民,一般人看不出來。

也就俺走南闖北,能分辨一二,那夥馬賊的首領是太行山的女王.......”

“放屁,一天儘胡吹倒喝,我怎麼沒看見有馬賊!”

鐵牛立刻跳出來駁斥他。

“信不信跟你沒關係,琮三爺是信俺的。”

“你......那你仔細說說,那什麼山賊女王是如何進城了的?”

“俺可沒說過有進城。”

“好了,都消停點。”

賈琮發話,兩人才停止爭辯。

西府西角門前下馬,看著兩座石獅子、守門的小廝。

抬頭望向發亮的“敕造榮國府”牌匾。

賈琮怔忡出神:“外出遊學幾月未見,仍是冠蓋滿京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榮國府大總管賴大迎出來:“琮三爺回來了,大老爺叫小爺洗漱後去拜見。

一並也去老太太、二老爺那裡請安。”

他回來之前,是傳過信的。

這些有輩分的家奴,比起輩分低的主子還要尊貴。

如賴嬤嬤,賈母都會賜座,而實際上。

賴大之子賴尚榮,後來也是一隻白眼狼。

賈政是一個失敗的上位者,無論是對待賈雨村還是賴尚榮的事上。

他在識人之明上都很失敗,不會看人的上位者。

無疑是不合格的,會被官僚體製所淘汰。

“有勞了。”

賈琮微笑著打招呼。

對這些家生豪奴沒禮貌,也會被認為沒教養的。

賈琮自然不會傻乎乎地露出把柄給人抓。

等他有了話語權,捏住他們把柄,還會怕他們麼?

畢竟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與賴大等幾個下人打過招呼,並未引領他進去。

作為總管,賴大也是很忙的,繁瑣事多。

不過,賴大會還是智取地派幾個奴才牽了馬。

賈琮一路穿過外儀門、向南大廳、內儀門、榮禧堂東。

回到自家小院。

曹達華掩飾不住的咋舌:“俺滴娘唉!要是走完國公府每一條路,豈不得花上幾個時辰?”

外人的確難以想象,單是從東路的賈赦院到西路的賈母院。

王熙鳳、邢夫人來回,都是要做轎子的。

“爺此番拿了縣試案首,咱們做奴才的也臉上有光哩!

瞧瞧,出個一趟,個兒也長高了,就是消瘦了些。”

晴雯在西廂房裡間給他換衣服。

“哪有原地不長的,你瞧著不也大了許多?”

賈琮談笑說著,目光在晴雯胸脯前一閃而過。

晴雯正為他專心整理衣襟,未曾發覺。

賈琮換過了洗塵新衣,去東路賈赦院,進兩層儀門。

拜見賈赦、邢夫人,老兩口笑得合不攏嘴。

賈赦洋洋自得,卻裝出一副嚴父模樣:“還不快去你二叔那裡請安?

若不是他推薦,你也難有今日,何況,隻是過了縣試也算不得什麼。

等你取了秀才、舉人,才算你光宗耀祖,不辱祖宗門楣!”

賈琮麵色淡然,安靜受著,心中不以為意。

你個老醃貨也有臉談祖宗門楣?

躬親伺候在側的受氣兒媳婦王熙鳳。

強顏歡笑道:“老太太也是這麼說的,琮兄弟還得好好準備才是。”

賈琮視若無睹,看也不看王熙鳳一眼,請安出去。

賈赦正在興頭,禮節周到也就是了,並沒有說什麼。

邢夫人因為兒媳婦王熙鳳時常幫著王夫人,不幫她,心裡恚怒,權當看不見。

熱臉撞了個冷灶。

真真把個鳳辣子燥得俏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臭小子!!!

便宜嫂子王熙鳳,如今失去管家權力。

賈琮不必再忍讓、忌憚她。

雖然王熙鳳仍舊是賈母、王夫人的親信。

但是經過一年多的努力,賈琮已經完完全全取得了賈赦、邢夫人的傾向。

從這一點來看,可以暫時達成一種平衡。

凡事畏畏縮縮、躊躇不前,豈是大丈夫所為!

他賈景之堂堂須眉男兒,又怎能受製於一婦人哉!

榮國府中路,榮禧堂東耳房以東,堂屋。

賈琮請安畢。

賈政麵色複雜與王夫人在炕上對坐,之間擺一炕桌。

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也請安畢。

在左下首壁落座,金雞公子賈寶玉依偎於王夫人的右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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