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難得日常生活(2 / 2)

好多人都在等。

當然,這個事隻是他們生活的插曲。

榮國府的主子們,享樂還是不耽誤的。

充分發揚了享樂主義至高無上的生活作風。

賈赦此人也是有一點複雜性的。

就在於紅樓之中賈寶玉快要被馬道婆施法咒死。

作為親生父親的賈政都放棄了,唯獨賈赦不聽。

還在想方設法救寶玉。

父為子綱的觀念在封建大家族是根深蒂固的、天經地義的。

沒人覺得不合理,因為他們每個人從小都這麼過來。

不止女人是弱勢群體。

封建社會作為兒子的,都比較弱勢。

賈寶玉對賈政,也是有心理陰影的。

自然還有一層重男輕女的觀念,所以。

賈赦對小兒子賈琮的態度,肯定高於賈迎春。

賈迎春對於賈赦來說,就是一件隨時可以買賣的貨物。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生女、養女不僅指望不上報恩。

還要倒貼錢,對於這些沒人性的人來說。

自是不喜而冷淡。

更深的一層。

便是賈赦這敗家玩意兒,花錢如流水,坐吃山空。

小老婆一個又一個,榮國府後代草字輩的人誰還有爵位?

故此。

與其說賈赦關切賈琮,不如說賈赦的所作所為是一種投資。

期望賈琮日後給他帶來高收益。

而投資這種東西,曆來不會講感情。

資本的積累,都是血淋淋的。

這些也是賈琮日後必須應對的。

作為一個現代人,兩世為人。

賈琮不僅僅是要做張居正:張居正很會謀國,卻不會謀身。

張居正死後!

長子自殺。

次子充軍。

三子被嚴刑拷打,就差被人刨墳鞭屍了。

賈琮的真正目標,是超越張居正!

.......

.......

炎炎夏日的無情不下於冬日寒風、秋日嚴霜。

烈日如火。

毫不留情地烘烤著府邸的每一寸磚石。

回廊的每一處角落、穿堂的每一道縫隙。

甚至連黛色的瓦片也仿佛被烤得微微發亮。

本來顯得破敗蕭瑟的小院。

自從賈琮入住後,煥發新生、枯木逢春。

葡萄藤葉、芭蕉枝葉冉冉。

天井碧波蕩漾。

曹達華遠遠地在樹後紮馬步、舉石鎖。

據他自己解釋,如此有利於鍛煉臂力、更好得保護賈琮安全。

賈府規矩較為森嚴,小廝下人未經傳喚。

不能隨便進內宅,看見閨閣小姐,也必須遠遠地避開。

現在三春、黛玉、寶釵過來這邊做客。

他們當然不能招呼,也不能去看。

鐵牛緊緊汗巾子“呸”的一口吐出瓜子殼:“哎,大個子。

你說琮三爺這回還能中嗎?

我聽說科舉越往上越難......”

“中不中咱倆有改變嗎?”

曹達華揮汗如雨,氣勢迫人,傻笑道:“你不妨猜猜琮三爺會娶哪個姑娘?”

“忒!你這蠢物,宰相家裡七品。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聽過嗎?

琮三爺得了高官厚祿,你我自然有好處......”

鐵牛一翻白眼:“至於將來的奶奶嘛......琮三爺不是還小嘛。

我覺著寶姑娘這種最合適,會做事兒,也不會苛待咱們。”

“不不不.......”

曹達華放下石鎖,一屁股蹲在地上,呼氣如雷,悄悄道:“俺覺著秦家的小姐才好。

那才是人見人愛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啊。

琮三爺都念叨過好幾次,這次回來。

去秦府拜訪,沒見著人。

琮三爺都有那麼一點沉悶呢,你沒看仔細......”

看不出這傻大個還有心細的一麵。

鐵牛瞥了他一眼,想了想歎氣道:“秦姑娘是好,就是.....唉,不說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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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治人非外務也,第問其所以致知何如耳。

夫既曰治人矣,而顧謂待吾治而始治。

不若不待吾治而自治,則又胡為有治人之說存也?

然而難以概論也......”

“夫訟之有,存於何昉。”

“而何世之謂以能辯訟者多也,蓋亦第知所以處訟也。”

“而何世之謂誠能理訟者寡也,蓋皆未知所以處訟也。”

“( ̄□ ̄;)

應二姐姐賈迎春的要求。

賈琮便把那篇院試文章默寫下來,眾姐妹於書房中傳讀。

每次考試的卷子都是要發還的。

現在院試批閱沒結束,原稿自然見不到。

賈探春讀著讀著丟到案上,笑道:“難怪二哥哥討厭八股!今次我算是明白了。

八股文章不僅彆扭死了!而且全是連篇累牘的廢話。

賈琮不可否認,心道:八股文雖然是廢話。

但這種廢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多少人鑽研一輩子也作不合格!

“拋開廢話不談。”

賈迎春兩根玉指一夾,接過話柔聲道:“筆法、條理層次是不亞於一些古人的文章。

是因為製藝有嚴格限定不能用一些風月筆墨來褻瀆。

故此有名的八股,難寫出來。

這是處處掣肘、處處蹩腳!

顧得了一樣,顧不了另-樣。”

“還是二姐姐知我。”賈琮微笑,這才是親姐啊。

林黛玉品嘗了一杯晴雯奉上的茶水。

茶水雖沒老太太送自己的好,但也中規中矩。

黛玉靜靜傾聽完,抿唇笑道:“八股沒什麼所謂的好與不好。

好比一座宅子,必分幾進、幾間。

一座園子,必要精心雕琢。

就算是我們作詩,平仄、虛實、韻律不也要限定?

這和八股何異哉?”

“二姑娘說得穩,顰兒說得切。”

文章傳到寶釵手中。

薛寶釵沉吟道:“在我看來,此等老成持重之文,是大家手筆!

琮兄弟的神童之名,盛名之下無虛士。

倘若考官是老成的,不取就沒天理。

隻是其他人作得如何我不知。

琮兄弟是何名次,我們更不知了。”

能得寶釵誇讚,可為不易。

賈琮心裡大為滿足,說道:“科場倒不是你們想的那般嚴肅。

我聽某位同年說,他們那個地方考試。

題目是‘西子來矣’,結果就鬨出了笑話。”

“咦,什麼笑話?你快說說。”

賈探春、賈惜春二女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林黛玉、薛寶釵、賈迎春幾女也把期待的目光投過來。

這些閨閣小姐們,著實是被悶壞了。

“莫急。”

賈琮賣起了關子,故意不慌不忙地啜一口茶。

惹得眾女一陣嬌嗔、催促。

賈琮淡淡一笑,方才侃侃而談道:“有位考生就此破題;開東門,西子不來。

開北門,西子不來。

開南門,西子不來。

開西門,西子來矣!西子來矣!”

“噗嗤~”

“哎喲!”

匪鑒閣書房內頓時笑倒一片,發出一道道美妙地銀鈴笑聲。

連在邊兒上站著的晴雯也聽懂了,轉身麵向牆角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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