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在等。
當然,這個事隻是他們生活的插曲。
榮國府的主子們,享樂還是不耽誤的。
充分發揚了享樂主義至高無上的生活作風。
賈赦此人也是有一點複雜性的。
就在於紅樓之中賈寶玉快要被馬道婆施法咒死。
作為親生父親的賈政都放棄了,唯獨賈赦不聽。
還在想方設法救寶玉。
父為子綱的觀念在封建大家族是根深蒂固的、天經地義的。
沒人覺得不合理,因為他們每個人從小都這麼過來。
不止女人是弱勢群體。
封建社會作為兒子的,都比較弱勢。
賈寶玉對賈政,也是有心理陰影的。
自然還有一層重男輕女的觀念,所以。
賈赦對小兒子賈琮的態度,肯定高於賈迎春。
賈迎春對於賈赦來說,就是一件隨時可以買賣的貨物。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生女、養女不僅指望不上報恩。
還要倒貼錢,對於這些沒人性的人來說。
自是不喜而冷淡。
更深的一層。
便是賈赦這敗家玩意兒,花錢如流水,坐吃山空。
小老婆一個又一個,榮國府後代草字輩的人誰還有爵位?
故此。
與其說賈赦關切賈琮,不如說賈赦的所作所為是一種投資。
期望賈琮日後給他帶來高收益。
而投資這種東西,曆來不會講感情。
資本的積累,都是血淋淋的。
這些也是賈琮日後必須應對的。
作為一個現代人,兩世為人。
賈琮不僅僅是要做張居正:張居正很會謀國,卻不會謀身。
張居正死後!
長子自殺。
次子充軍。
三子被嚴刑拷打,就差被人刨墳鞭屍了。
賈琮的真正目標,是超越張居正!
.......
.......
炎炎夏日的無情不下於冬日寒風、秋日嚴霜。
烈日如火。
毫不留情地烘烤著府邸的每一寸磚石。
回廊的每一處角落、穿堂的每一道縫隙。
甚至連黛色的瓦片也仿佛被烤得微微發亮。
本來顯得破敗蕭瑟的小院。
自從賈琮入住後,煥發新生、枯木逢春。
葡萄藤葉、芭蕉枝葉冉冉。
天井碧波蕩漾。
曹達華遠遠地在樹後紮馬步、舉石鎖。
據他自己解釋,如此有利於鍛煉臂力、更好得保護賈琮安全。
賈府規矩較為森嚴,小廝下人未經傳喚。
不能隨便進內宅,看見閨閣小姐,也必須遠遠地避開。
現在三春、黛玉、寶釵過來這邊做客。
他們當然不能招呼,也不能去看。
鐵牛緊緊汗巾子“呸”的一口吐出瓜子殼:“哎,大個子。
你說琮三爺這回還能中嗎?
我聽說科舉越往上越難......”
“中不中咱倆有改變嗎?”
曹達華揮汗如雨,氣勢迫人,傻笑道:“你不妨猜猜琮三爺會娶哪個姑娘?”
“忒!你這蠢物,宰相家裡七品。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聽過嗎?
琮三爺得了高官厚祿,你我自然有好處......”
鐵牛一翻白眼:“至於將來的奶奶嘛......琮三爺不是還小嘛。
我覺著寶姑娘這種最合適,會做事兒,也不會苛待咱們。”
“不不不.......”
曹達華放下石鎖,一屁股蹲在地上,呼氣如雷,悄悄道:“俺覺著秦家的小姐才好。
那才是人見人愛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啊。
琮三爺都念叨過好幾次,這次回來。
去秦府拜訪,沒見著人。
琮三爺都有那麼一點沉悶呢,你沒看仔細......”
看不出這傻大個還有心細的一麵。
鐵牛瞥了他一眼,想了想歎氣道:“秦姑娘是好,就是.....唉,不說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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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治人非外務也,第問其所以致知何如耳。
夫既曰治人矣,而顧謂待吾治而始治。
不若不待吾治而自治,則又胡為有治人之說存也?
然而難以概論也......”
“夫訟之有,存於何昉。”
“而何世之謂以能辯訟者多也,蓋亦第知所以處訟也。”
“而何世之謂誠能理訟者寡也,蓋皆未知所以處訟也。”
“( ̄□ ̄;)
應二姐姐賈迎春的要求。
賈琮便把那篇院試文章默寫下來,眾姐妹於書房中傳讀。
每次考試的卷子都是要發還的。
現在院試批閱沒結束,原稿自然見不到。
賈探春讀著讀著丟到案上,笑道:“難怪二哥哥討厭八股!今次我算是明白了。
八股文章不僅彆扭死了!而且全是連篇累牘的廢話。
賈琮不可否認,心道:八股文雖然是廢話。
但這種廢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多少人鑽研一輩子也作不合格!
“拋開廢話不談。”
賈迎春兩根玉指一夾,接過話柔聲道:“筆法、條理層次是不亞於一些古人的文章。
是因為製藝有嚴格限定不能用一些風月筆墨來褻瀆。
故此有名的八股,難寫出來。
這是處處掣肘、處處蹩腳!
顧得了一樣,顧不了另-樣。”
“還是二姐姐知我。”賈琮微笑,這才是親姐啊。
林黛玉品嘗了一杯晴雯奉上的茶水。
茶水雖沒老太太送自己的好,但也中規中矩。
黛玉靜靜傾聽完,抿唇笑道:“八股沒什麼所謂的好與不好。
好比一座宅子,必分幾進、幾間。
一座園子,必要精心雕琢。
就算是我們作詩,平仄、虛實、韻律不也要限定?
這和八股何異哉?”
“二姑娘說得穩,顰兒說得切。”
文章傳到寶釵手中。
薛寶釵沉吟道:“在我看來,此等老成持重之文,是大家手筆!
琮兄弟的神童之名,盛名之下無虛士。
倘若考官是老成的,不取就沒天理。
隻是其他人作得如何我不知。
琮兄弟是何名次,我們更不知了。”
能得寶釵誇讚,可為不易。
賈琮心裡大為滿足,說道:“科場倒不是你們想的那般嚴肅。
我聽某位同年說,他們那個地方考試。
題目是‘西子來矣’,結果就鬨出了笑話。”
“咦,什麼笑話?你快說說。”
賈探春、賈惜春二女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林黛玉、薛寶釵、賈迎春幾女也把期待的目光投過來。
這些閨閣小姐們,著實是被悶壞了。
“莫急。”
賈琮賣起了關子,故意不慌不忙地啜一口茶。
惹得眾女一陣嬌嗔、催促。
賈琮淡淡一笑,方才侃侃而談道:“有位考生就此破題;開東門,西子不來。
開北門,西子不來。
開南門,西子不來。
開西門,西子來矣!西子來矣!”
“噗嗤~”
“哎喲!”
匪鑒閣書房內頓時笑倒一片,發出一道道美妙地銀鈴笑聲。
連在邊兒上站著的晴雯也聽懂了,轉身麵向牆角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