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秋桐賞你了,香菱也跑不了。(1 / 2)

陳東生似乎也看出了他的顧慮,解釋道:“你雖身量未長成,但豫王驚異之。

我的意思,是等你過了鄉試、舉人再說。

進士、貢士的話不及十五六,你哪有那個體力、精力辦公?

況且時文也要學,五經需要強化.......”

陳東生一捋胡須,又道:“你們貴府賈家,唉——朝廷一旦承平。

歌舞升平、文恬武嬉,曆來如此。

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啊......這事兒你再仔細思量思量。

趙北鬥在西山講學,我寫封拜帖過去。

你得空去討教討教,趙北鬥可是與江南文宗蔣華僥並列之......

秦郎中的時文造詣也不淺,但是他老了.......難免精力不濟。”

“多謝老師此番告誡,學生會好生記著。

聽說老師喜歡硯台,這是學生從薛家買過來的歙硯。

是當初東平王汪然明送給河東君柳如是的文寶,上有河東君的字跡雕刻。”

賈琮從袖中取出硯台,攤開絲綢,露出歙硯。

歙硯是與湖筆、徽墨、宣紙齊名的文房四寶之一。

陳東生抬眼一瞧,四方果然有柳如是的娟秀字跡雕刻。

“鵑聲雨夢,遂若與先生為隔世遊矣。

至歸途黯瑟,惟有輕浪萍花與斷魂楊柳耳......”

字跡的原主人是那個天朝上下五千年的曆史中。

最具傳奇性、最悲情的、閱男無數,紅顏薄命。

集美、才、奇、神於一身的女人:柳如是。

柳如是的詩詞連晚清進士出身的陳寅恪見了都“瞠目結舌”!

陳東生本來想拒絕的,但見此就挪不開眼了。

索性坦然笑道:“你既有心,我也卻之不恭了。”

.........

榮國府的東路院,照樣有三層儀門。

翌日的水陸珍饈在花廳外的小園子擺滿了。

賈母默不作聲,沒有做主慶賀之意。

賈赦一氣之下便大包大攬,發出請帖,遍請勳貴、廣邀世交之家。

考中一個秀才,對於京城眾勳貴家族來說。

實在不值一提!

所以鎮國公牛家、齊國公陳家、理國公柳家。

修國公候家、治國公馬家、繕國公石家等等。

各家不過派自家奴才,象征性地表示了彩禮。

並未親至,四王那個級彆,就更不會來了。

倒是神武將軍馮唐的公子“馮紫英”親自來了。

馮家與賈家是世交,曾經給秦可卿推薦了一位名醫張友士。

另有秦業、秦鐘悉數到席。

當日的“慶功宴”。

據說還特地算過日子,賈琮見了都覺得奢侈。

賈政坐班未來。

賈府其他男性族人共計有賈赦、賈璉、賈璜、賈薔。

賈芸、賈菖、賈菱、賈荇、賈芷。

賈代儒、賈瑞、賈環、賈蘭。

這種熱鬨場合,自然也少不了呆霸王薛蟠的摻和。

他算是代表薛家來的。

薛蟠大手一揮,巴巴地請了外麵的戲班子進來。

隻為圖個熱鬨、樂嗬。

女人們有邢夫人、王夫人、李紈、王熙鳳、三春。

大小丫頭有。

鴛鴦、平兒、秋桐、金釧、司琪、彩霞、彩雲、晴雯等等。

賈赦本來派人去榮慶堂請。

賈母卻聲稱“老了,身子骨不好,懶殆動”。

索性便托鴛鴦來走個過場。

賈寶玉沒來,林黛玉不喜鬨歡也不來。

女人和男人們的宴席是分開的。

女人們在花廳內,男人們在花廳外。

看起來是一場平凡的宴會,可其中變故誰又能猜曉呢?

.......

.......

賈琮進花廳拜見邢夫人、王夫人,再敬酒。

再給李紈、王熙鳳二女敬酒。

邢夫人笑了笑,有意無意地擺弄威風:“琮哥兒的夢靨靈光著實不假,你們說是麼?”

王夫人如何聽不懂言外之意,不就是再說他的寶玉,那塊通靈寶玉是假的麼?

王夫人端坐上座,臉色看不出喜怒,慈和地笑道:“是啊,更難得的是大老爺喜愛這孩子。

竟舍得掏梯己錢大擺一場歡慶,可見琮哥兒真爭氣......”

這番話說的平常,卻不難聽出語氣中帶著地反諷之意。

王夫人的潛台詞:不就考中一個秀才麼?

當初我的大兒子賈珠考中了,也沒見這樣。

賈赦這樣大張旗鼓,不覺得丟臉嗎?

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分彆立於兩位夫人之後,互看不順眼。

邢夫人冷哼,正想以言語機鋒反擊回去。

這時。

賈琮不聲不響插話道:“兩位太太不如先行飲宴再說。

遲則涼了,我再敬兩位好嫂子一杯。”

“這杯平兒替我喝了罷。”王熙鳳慵懶地道。

平兒微笑著上前接過,一飲而儘。

若是沒有主子們在旁,平兒倒也是挺放得開的。

她的性子柔和、聰明、並不扭捏。

很好地一個通房丫頭,可惜賈璉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蘭兒也替我喝這杯。”李紈的臉色猶如槁木死灰。

賈蘭接過,一張小臉擠出笑容:“算是侄兒回敬琮三叔,預祝三叔金秋再拿鄉試。”

敬完一圈,賈琮識趣地準備退出花廳。

鴛鴦折枝綾子裙微動,因多喝了幾杯酒,鵝蛋臉幾分酡紅,更增嬌媚。

她雖是大丫頭的名分。

但從小作為家生女兒養大。

身為賈母的秘書,吃穿用度是隻比三春差一點的。

說是副小姐也不過分!

尤其身材高挑,腰肢苗條,全然一副禦姐型美人。

鴛鴦笑道:“我代老太太關照琮三爺,可不能推辭。”

“我們這幾杯也喝了吧。”

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不甘落後,紛紛上前敬酒。

外麵敬酒進來的,喝了這麼多下去。

賈琮一時有些頭暈目眩,連連擺手道:“好姐姐們,且饒了我這遭吧,再不能喝了。”

“噗嗤。”

在一片銀鈴般的笑聲中。

賈琮腳下輕浮,步履踉蹌地逃離了出去。

晴雯小臉擔憂,忙過來攙扶,嘟囔著小嘴低聲碎道:“真是的,不能喝就彆逞強。

反倒拖累人家,這身子死笨死笨的。”

廳內的王善保家的,看見晴雯就眼神一冷,沒個好臉色。

這晴雯平日經常對下人頤指氣使,獨她又生了一副美貌。

王善保家的早看她不順眼,隻是礙於賈琮漸漸得寵。

暫時沒有把柄可抓,不然橫豎得告她一空口狀。

再說鴛鴦從花廳出來的刹那。

園子高居首座的賈赦大老爺,眼睛一亮,摸了摸胡子。

眼睛色眯眯的:這妮子愈發出落了,遲早叫她知道厲害,嘿嘿.......

參加宴席的賈瑞,不時便拿猥瑣的眼神,瞥向花廳內的王熙鳳。

女人一身彩繡輝煌,一襲對襟繡花淡黃色羅裙。

秀頸戴珍珠項鏈,秀鬱雲鬢之間彆著一朵黃色花鈿。

映襯得容色嬌媚,一顰一笑間明光動人。

看得他如癡如醉,神魂顛倒,口中喃喃泛癡:“這嫂子當真是神妃仙子一般的人兒。

我要是能一親芳澤,就是死也值了.......”

古時的戲班子,分為外班、內班。

內班是富貴人家豢養的,這方麵朝廷有規製。

為彰顯統治者的仁慈、厚恩!

他們會定期下令放出戲子、定期不能看戲叫堂會。

薛蟠請來的柳湘蓮,實際上是叫賴家的賴尚榮去請的。

柳湘蓮看不慣薛蟠,不答應他,賴尚榮出馬才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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