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量。
賈琮便有了計策,笑道:“不如,瑞大哥先到我院裡坐坐。
學裡太爺還是小弟蒙師,對小弟幫助良多。
此番,我也正好儘些兄弟情意。”
“這......”
賈瑞本想拒絕,畢竟他心裡有鬼。
卻見賈琮乾咳一聲,隨即使了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兒。
那意思好像是:“想吃餃子嗎?來,我給你指條明路。”
賈瑞眼睛一亮,然後一臉壞笑、興奮地搓著手。
“嘖,不想琮兄弟也是同道中人!
既如此。
咱們兄弟不妨敘敘舊!探討探討。”
賈琮的小院位於三春倒坐抱廈的斜對麵、李紈房的南麵。
而王熙鳳原先的院子在西路,與李紈房在同一條平行線上。
故此。
賈琮、賈瑞從南北寬夾道走百步路就可到達。
匪鑒閣的書房。
賈芸不敢多做停留。
畢竟大宅院裡丫鬟多,一杯茶喝完他便向小紅告辭。
小紅作為家生女兒,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
初來幾日。
不時便尋機會給賈琮端茶送水、搭話。
可她娘親傳授給她的“宅鬥寶典”。
水平實在有限。
琮三爺並沒有對她產生出多少興趣。
再有一個晴雯不時地冷嘲熱諷。
如此......上攀的心思就淡漠了許多。
如今來看。
這芸二爺似乎還不錯,林紅玉猶豫一會,眼神一瞟。
在賈芸起身告退前,故意丟下一塊帕子才匆匆離了。
賈芸微微一怔,目送著那道較好的身姿離去。
他不是個笨人,知道此意何為。
略一糾結,察看左右無人,方才撿起手帕。
湊到鼻端聞了聞,瞅瞅小紅消失的方向。
放佛空氣中還殘留著,少女淡淡的清香。
“琮三叔單獨讓小紅姑娘留下招待,莫非竟是有意......?”
忽然聯想到此關,賈芸不由得心下一喜。
若無其事地將那塊秀帕放進袖子,才跟著邁步腳走。
........
賈琮、賈瑞後腳又回來。
賈琮叫晴雯出來端茶倒水。
賈瑞不著痕跡地瞥了眼晴雯身材美貌。
吃味地暗歎:“我怎就沒這般紅袖添香的福氣?
也就家中祖母那有個粗使丫頭,看著都不入眼......
琮兄弟小小年紀便考中秀才,沒準在外麵廝混過。
我便看看他有什麼法子教我。
聽說璉二嫂子是個厲害人,我看卻是溫柔風騷得很呐。”
支使晴雯進西廂裡間。
賈琮鋪紙、磨墨,放低聲音道:“瑞大哥,你不在府中常走動。
不知嫂子、姐妹們的規矩,要乾這事兒。
勢必先寫一封書信致意才好,璉二嫂子才會靜極思動.......”
“當麵說開不好麼?”
賈瑞眉頭一皺,不理解其中妙意。
見他這副隻顧精蟲上腦,活脫一個大直悶騷男的作死模樣。
賈琮暗覺好笑,搖搖頭道:“如今璉二嫂子不住西路,搬回大老爺的東路了。
那邊人多嘴雜,不比在這邊的時候。
璉二哥時常出去,她一人和幾個丫頭在家。
現下可是有大老爺、大太太的人看著呢,你如何得逞?”
賈瑞這人實在是夠愚蠢的。
他不懂榮國府這裡的許多事情,所以對賈琮也半信半疑。
原著之中,王熙鳳隨便使出將計就計之策。
他就上鉤了。
賈瑞滿腦子都是那事,如何能看得清王熙鳳的險惡?
而且他對王熙鳳根本不了解,所以賈琮也好蒙騙、利用他。
再有一層。
姑且不說王熙鳳敢不敢做不顧貞潔的事。
就算王熙鳳想。
以她的眼高於頂的心性。
又怎會看得上賈瑞這條滿腦子隻知求歡地畜狗?
要論賈府族人的容貌風情,賈薔都更勝一籌。
當然。
王熙鳳對賈璉還是忠貞的,隻是性格太過強勢。
在封建社會一妻多妾的製度下。
王熙鳳惡毒的妒忌心,不能容人,夫妻感情注定不長遠。
這一件事對賈琮來說,不過小小的一步棋罷了。
王熙鳳之所以屢屢和他交鋒。
第一;就是大房的利益!
雖然律法規定由兒子均分繼承。
但是宗族的事情,往往父母、祖父母說了算。
往往不會訴諸律法,而是內部處理。
賈琮越來越得父母心,老太太能活幾十年?
她能眼看著坐視不管?
但凡涉及利益問題,王熙鳳就不惜趕儘殺絕。
後來尤二姐懷了男嬰,她機關算儘。
母子雙殺,便是涉及到這種問題......
第二;乃是去年的嫌隙積累成怨。
第三;則是她婦道人家的閒氣......
其實賈琮哪裡想和她爭。
不過這女人自以為是地發難罷了。
賈琮雖不能估測王熙鳳有何預謀。
但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功名。
難保王熙鳳會在此入手。
就算不能肯定這個嫂子要乾什麼,也可以先下手為強。
小小整她一把......
由於王子騰是四大家族的頂梁柱。
王熙鳳這時離徹底除掉還有時間。
那麼。
賈琮便隻能加快賈璉、王熙鳳夫妻反目的進程......
就算他不這麼做。
賈璉、王熙鳳也遲早分崩離析,那他就加一把火吧!
聽完賈琮的解釋和計劃。
賈瑞這廝又是心癢難耐,又是猥瑣,斷斷續續地道。
“璉二嫂子還通文墨麼?
這信是要我來寫麼?
果真大事可期?”
賈琮笑著點頭:“瑞大哥有所不知,兩府的幾個嫂子都是極有些學識的。
何況璉二嫂子以前管家、看賬,怎會沒一點學識?
瑞大哥想要促成此事,我最了解不過。
這些女人都是不能明說的,必須得用文不可武。
書信我念,你來寫。
瑞大哥也是族學待過的,我的字跡他們認得。”
賈瑞聽完也覺深以為然,畢竟賈琮現在是秀才。
這個法子指定不會差。
賈琮說什麼,他就寫什麼。
賈瑞即便文不成武不就。
卻有一個嚴厲的教書祖父,字跡還是能入眼的。
賈琮為何如此做?
目的是為了讓賈璉看見,而不是王熙鳳。
那賈璉又如何能看見?
這其中自然需要秋桐的枕頭風、加火力。
“書信我讓秋桐去傳,瑞大哥放心。
成與不成,三天之內我必有答複。”
賈琮鄭重其事地說道。
賈瑞感激不儘,拱手拜謝:“琮兄弟之情,大哥實在無以為報。”
二人又再閒聊了會,賈瑞方才洋洋自喜地起身告辭。
賈琮把書信交給秋桐,陳以利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