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帝王一怒!(2 / 2)

這說明他賈琮對他有些用處、價值。

“我正有此意。”

徐彪顴骨凸起,擠出笑意:“前兒豫親王的長府官還叫人找你,我聽到了。

說你好像又與秦郎中遊學去了,他們才罷休。

估摸過幾天你會得到消息,就去秦府吧。”

找到了一位繡衣衛舊識,密折的事,賈琮終於定下心來。

......

......

油火充滿秦府耳房,驅散了初秋的晚間冷意。

案上放茶、醒神香提神。

秦鐘屁股後放禿掉的鐵椎。

一根粗繩的一端拴在頭發上、一端拴在梁上。

秦可卿於炕上手持時文書卷無所事事地看著。

秦海跟回來,賈琮驅步進門。

秦可卿眸光一亮,連放下書卷,婀娜多姿地起身:“師弟回來了你師父呢?”

“先生有事未歸,我帶來一個人來商議點事衙門裡邊的。”

賈琮好笑地看向秦鐘:“還準備真下功夫了?”

“那是頭懸梁,錐刺股非如此不能高中。

還是拜你所賜呢。

既是衙門裡邊的人,我不便出去。”

秦可卿解釋完,柔聲又問:“師弟把這兒當家好了,可吃過了?”

“嘿,忙了一天又是跑了一天,待會再看看吧。”

賈琮笑了笑,點頭出去。

秦可卿招手吩咐丫頭:“廚房還剩著。

去端兩碗蓮子羹,熱一下加碗酸梅湯。”

客廳坐定。

徐彪腹不饑,並不吃。

賈琮予他說了秦業密折之事,從袖中拿出來。

徐彪目光幽火般地盯他一陣。

賈琮在他目光下,依然安然。

“既是聖上的私事,自當由我繡衣衛遞進。

還請公子守口如瓶,不要說與任何人知道。”

徐彪娓娓道來,警告意味卻很明顯。

“大人過慮,我一向不多嘴。”

賈琮拾起小勺挖一勺羹,自己先吃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這是本分,來日有公子關照我的時候。”

徐彪收了密折,連夜匆匆出府。

他的繡衣衛腰牌,明日一開門就可直達大內。

賈琮不用嚼,囫圇吞棗地咽了蓮子羹,清苦。

再喝了酸梅湯,解了一日之餓。

秦可卿玉手扶門,挪步進來坐下:“好吃嗎?”

“嗯。”

“我看師弟是有心事,是不是我的事連累了你?

師姐好無用,隻害得你一直勞苦奔波。”

秦可卿輕咬唇瓣,既心疼師弟又很是自責。

“不是,跟這無關。”

賈琮抿緊嘴唇,不露一點口風,忽然轉移話題道:“師姐今日好生漂亮。”

“你倒學會了油嘴滑舌。”秦可卿嫣然一笑。

賈琮眼神一直,目不斜視:“子曰,食色、性也。

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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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是唐代長安的建築標誌。

大順京城在明末遭遇戰火,毀於一旦。

國朝定鼎,重新修建。

早已麵目全非,此大明宮非彼大明宮。

乃是乾德皇帝休寢、處理政務的宮殿。

此日一早。

徐彪放出腰牌進宮,一直跪在大殿丹墀之下。

乾德皇帝淩承嗣傳諭六部九卿“寡人有疾”。

數日不上朝了。

因此有不少閣臣、六部九卿官員、科道官於值房等候。

“嘎吱”一聲殿門開響。

兩個執事太監立於門外,人高馬大的。

繡衣衛大漢將軍、禦前帶刀侍衛羅列兩側。

讓人增添幾分畏懼。

清晨的陽光射進金碧輝煌的大明宮。

徐彪抬起頭來,戴權手捧拂塵。

“徐千戶,進去回話吧。”

大楚定鼎天下之後,重修皇家族譜。

排了一千多代。

聖祖之後的前八代為“雨奉乾承、決疑斷法”。

乾德皇帝是第四代,名叫淩承嗣。

當然。

聖祖之前的前輩們也有族譜、追封。

廟號、諡法也是後一代為前一代追封。

大楚前三朝皇帝淩霄、淩奉祤、淩乾鈺。

徐彪頭頂地跪在大明宮殿內,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麵皮白淨、無半顆胡須的戴權把秦業密折送到禦案上。

對於此事。

乾德高度重視,他私下勤心禮佛。

不予多少人知道,身穿黑色袞服。

乾德拿起奏折:“是秦業密交給你的?可有他人知曉?”

“回稟陛下,此事除秦郎中,無他人知曉。

涉及吉壤之事,是卑職連夜奉進來的。

卑職在京裡當差,此事亦屬卑職本分。”

徐彪腦門稍稍離地,耳朵專注。

他隻要稍稍聽聲音波動,就能大致揣測到皇帝的情緒。

乾德帝不發出聲響,掃完密折所奏。

不禁勃然大怒!鼠輩賈珍!

竟然敢箭射朕的吉壤,當真以為朕拿他不得?

抬頭瞧見金柱上掛的先帝條幅“戒急用忍”。

乾德皇帝的怒火騰騰騰地燒在五臟六腑裡麵!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賈珍褻瀆朕的吉壤,就是不誠。

不誠,如來佛怎麼保佑朕?

該死!

“賈珍這廝屢次藐視朕躬,著實罪該萬死!

朕姑念賈家曆代先輩戰功勞苦,不想他這等驕縱!

欲演勳臣外戚之亂事!

朕每施浩蕩皇恩,他卻不思圖報!”

乾德皇帝眼神森冷地拿朱筆批了幾筆:“徐彪,你把密折送還秦業。

查清吉壤之事之虛實,回來奉朕手諭.....”

賈珍乾涉了他虔誠的吉壤之事,容忍不得!

戴權眼皮一挑,忙翻開禦案底下的奏折。

低聲進言道:“萬歲爺息怒,前兒奴才見了賈珍之子賈蓉。

以監生名義連續上奏兩份折子,內閣意見不一。

還請萬歲爺聖躬,乾綱獨斷。”

本來賈蓉奏折經通政司遞進內閣。

內閣首輔的票擬意見是通知國子監革掉賈蓉的監生。

卻有其他輔臣意見不一,遞進司禮監。

戴權與其他秉筆未作批示。

他也算對賈珍拿錢辦事,僅僅看在賄賂上麵。

就一直把這封奏折壓了幾天。

這裡麵有門道學問,奏折天天都有。

有的奏折經過司禮監太監的手,一直放在底下。

能壓幾個月、幾年。

如果是刑部勾決死罪的人名奏折。

一直壓在下麵,明明今年死罪。

可以拖到明年,這是保命的學問啊。

本著拿錢辦事,戴權之所以壓著。

是想等到皇帝心情好了再說,更有希望。

否則以後沒人賄賂他、找他辦事了。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呀。

但這回觸到了皇帝黴頭,快批到那兩份奏折。

遲說不如早說,幫他們不如迎合萬歲爺。

對於賈珍、賈蓉父子的倒黴。

戴權隻能表示“愛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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