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愛好書法。
賈琮應聲道:“你隻攻一樣,我還要看書背書。
以己之長,比彼之短,可不光彩。”
迎春抿唇笑了笑,探春聽後很不服氣,感歎道。
“下月琮三哥會選上秋闈鄉試嗎?
要是男兒身,我也想考八股,出人頭地。
為什麼我們女兒家就不能考呢?”
賈琮聞言撓了撓頭。
一向言辭犀利的他,這會兒倒有些無言以對。
迎春眨了眨眼,站出來解圍道:“三妹妹是怨你去年告發了璉二嫂子。
告發她原本不乾我們的事,但璉嫂子不管家了。
珠大嫂子和三妹妹自是忙不過來。
況且三妹妹未及笄,還小呢。”
“你們談,我去秦老師家。”
賈琮一陣頭皮發麻,選擇三十六計走為上。
和女人講道理,扯不清的。
......
......
賈琮借出府遊學之故,又帶上鐵牛跑出去了。
將近兩年陸陸續續的事情和人。
異世靈魂的恐懼不安。
在如刀歲月的滌蕩中磨平。
演樂胡同、本司胡同、勾欄胡同。
粉子胡同的琴聲、曲聲,似乎是為他唱的。
整座東四牌樓陶醉在樂聲中。
南北胡同皆是一片靡糜之音。
富家公子、趕考秀才以至達官貴人彙聚於此。
千金買笑、醉生夢死。
“女兒愁,媽媽打罵何時休!”
“女兒悲,將來終身指靠誰?”
“女兒喜,情郎不合還家裡......”
“琮三爺,我要跟進去麼?”
鐵牛站在教坊司門外。
主仆二人都戴了帽子、穿黑色披風。
帽子圍到耳朵下麵,一張臉也圍得嚴嚴實實。
於此進出的人。
有很多是他們這種打扮,做人留一線。
有些官員認為去教坊司玩人家妻女缺德。
也有的好這一口,不想讓人知道。
偷偷摸摸地過來,其中不乏六部九卿官員。
賈琮大楚第一神童地聲名在外。
自然也不想被人認出。
“你就彆進去了,我自己去找。”
“琮三爺,珍大奶奶年紀尚輕。
模樣兒很是豔麗,沒準還真有人搶。
咱們又沒有刑部贖籍文書,怎麼辦呢?”
鐵牛欲言又止道。
“廢這些話做什麼,走一步看一步了,我進去了。”
賈琮鬼鬼祟祟地走進教坊司大門。
目不斜視,他雖然身高不夠。
但客人也有矮子,蒙了臉麵,倒是好辦事。
步入教坊司正大門,甬道人群熙熙攘攘。
賈琮係緊披風、帽子、蒙麵黑布。
倒像夜黑風高的強盜。
然而他這副模樣並未遭受阻攔。
有好多人的打扮與他類似。
教坊司是官辦場所,合
法經營。
並非僅僅**亦或者賣藝。
宮廷禮樂時常召喚教坊司的優異女子演奏。
此乃教坊司興辦之初衷。
因是官營。
首先就無人敢騷擾、**。
其次出入必有所憑證,這是民間的煙花場所少有的特權。
又因來往官員往往隱匿身份、藏頭露尾。
門房便一概隻收門檻費、開牌票。
所以也有不少富商大賈混進來。
教坊司女子價格不低,不是富人也不會來。
賈琮也是花了銀子才得以進去。
古時無論官方衙門,還是大家族辦事。
一律有開牌、票的習慣。
大門一側交十兩銀子得票又進二進大門之前拿票換對牌。
出來留下牌票,才能走人,管理極其嚴格。
“花了十兩銀子,我連個母的都沒見著!”
有不少客人與賈琮一般心理。
官營的行業。
國企?
果然是坑錢啊。
但當他們見到正大門、二進大門皆有威風凜凜的守衛之時。
誰也不敢公然抱怨了。
充進教坊司的都是犯罪官家的妻子、侍妾、女兒。
那容貌、氣質、模樣、身份,天下找不到第二個。
雖說秦淮河的女人出名。
專門為吸引士大夫而培養。
某些方麵比富家千金都規範。
但煙花終究是煙花,身份低賤。
教坊司的女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有過高貴身份。
這種刺激、滿足感何處可尋?
來此之人,誰會缺幾百兩?
四盞大油燈在院子四角亮得明晃晃的。
樓上樓下的琴簫聲、歌聲縈繞徘徊。
似此星辰非昨夜,彆有一番淒切婉轉。
二進門口豎立四棵銅澆大柱。
教坊司的顧司正麵西而坐。
身邊除了本司守衛之外。
尚有經曆、照磨、檢校等文職小官。
眼見不少人簇擁在台階下竊竊私語。
賈琮便也縮在黑袍之中,兩手圍緊全身。
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坦然無懼。
領了牌票。
正匆匆前走,忽然同樣一個黑袍人撞到了他。
賈琮眉頭一皺。
對麵黑袍傳來略顯蒼老的聲音:“對不住,兄台是哪個部門的?”
賈琮眼珠一轉:“哪個部門不好說,倒是和掄才大典有關。”
掄才大典就是國家高級考試。
賈琮說的倒是實話,可卻含糊不清。
這位不知名官員認為他是主考官了。
鄉試、會試主考。
一般人可勝任不了。
那人拱手道:“失敬!我等公平競爭吧!”
“公平競爭個吊啊,誰和你們爭風吃醋,小爺是來辦正事的。”
賈琮心裡腹誹。
那人也在嘀咕:“這個和掄才大典有關的人,怎麼這麼矮呢?
這樣短小的身版,到底是誰?”
十二歲的賈琮,身高已然大於同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