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教坊司風波(1 / 2)

很世俗、但也是個會辦事的一個女人!

賈琮眉頭舒開,點頭道:“我還以為嫂子必然怨恨我。

所以你叫二姐、三姐求我?”

“落罪之人,卑賤的教坊司樂籍,我如何還受得你嫂子之稱。”

尤氏的成熟更甚李紈,遷入教坊司又放了頭發。

淡妝碎裙,看了眼賈琮的黑袍。

笑碎道:“你是出了錢的客人,我是小家子出身。

可不會琴棋書畫,你恐怕沒那些耳福了。”

“不礙事,今晚是頭晚,我過來也是......”

看著尤氏微微泛紅的臉蛋,賈琮立馬止住了話。

話中的意思兩人都明白。

賈琮遂輕咳一聲又道:“教坊司樂籍歸刑部管,我會找趙郎中贖你。”

“刑部郎中答應也不成。”

尤氏秋眸低垂,捋了捋發絲:“得皇上點頭。”

“會有辦法的,隻是需要待我琢磨一二,一定會救你出去。”

“明明是你害了我,怎麼反倒是成救我?”

尤氏幽幽的白了眼,冷冷一哼。

這個賈琮,估計榮國府都不知道他的詭計多端和能量。

賈琮撇嘴:“又繞回去了,假使你今年不進教坊司。

來日也會有今天,那時誰管你,是不是?”

“這麼不經逗?”

尤氏噗嗤一笑,起身去關好門窗:“好吧好吧,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夜深該歇息了,你今晚還能走不成?”

“咳,我睡地鋪就好。”賈琮逡巡一圈房間。

“你才多大?被褥才這麼點,去床上。”

尤氏一嗔,上前便脫了他外袍。

賈琮想想也是,這麼坐一晚是很累的。

反正又不乾什麼。

尤氏等他上了床。

猶豫一瞬,還是對鏡卸妝,放了青絲。

僅穿一件兒中衣,躺在外邊。

兩人同蓋一條被子。

窗外拂來一名女子的歌聲,唱的是吳儂軟語。

本司大多是官家女人,不乏江南進京定居。

從而問罪進來的:

“月光光,亮堂堂。

荷葉綠,枇杷黃。

阿母線,阿兒衫。

上南京,進科場......”

尤氏此時的情緒跟隨歌兒聲飄蕩,禁不住滴下淚來。

誰能想到。

這個娘家無權無勢還要她接濟的女人。

丈夫胡作非為不會計算。

她的委屈?

她的苦楚?

赫赫寧府一枝花,孤芳獨豔自嗟呀。

榮華本是鏡中物,且莫癡迷任由它。

傷春悲秋了半響,尤氏拿帕子抹掉眼淚,側身過來。

這時就聽賈琮安慰道:“你在寧府是享了不少福,但也受了不少氣。

若是看得開,若是能出教坊司。

有人照應,也未必活不下去......”

“誰會管我?”

尤氏低歎:“外麵哪有我們婦人的容身之道,立足之地?”

賈琮嗅著她滿床借是的體香,一時不由心神蕩漾。

尤氏向裡扯被子,忽然手觸之處。

竟然發覺賈琮的要害之處有了硬感。

尤氏雖然嫁人多年,卻沒有千金小姐的悶騷與羞澀。

但此情此景,也讓她吹彈可破的俏臉一紅:“你怎麼這麼不正經?”

麵對蜜桃嫂子的嗔怪,賈琮當真欲哭無淚。

這副身體鍛煉足夠、營養足夠,當然越長越旺了。

他的尷尬不下於尤氏,也漲紅了臉:“我哪裡能管得住它?我心裡可沒想......”

尤氏啐了一口,細看方才瞥見賈琮臉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平靜之色。

秀眉皺了皺,好奇道:“你不是有通房丫頭嗎?”

“身量未足,不敢放縱。”

賈琮汗顏,這女人還真是......

“嗯.....這樣才好。”

尤氏咬了咬唇,不知想起了什麼,忽地莞爾一笑,點頭道。

對於賈琮的言行舉止、脾性。

尤氏也暗暗驚歎,誰能想到。

賈府這麼一鍋爛粥,會出這麼一顆好米來?

賈府其他男性主人。

到賈琮這個年紀,幾乎全都放縱過了。

賈琮此刻想的又是另一番情景,他到底自製力強些。

不至於同睡一張床就亂來,平心靜氣、明心見性。

所有躁動便消逝了,隻是同時也不禁奇怪。

更年輕的二尤都勾引不了他。

怎麼能一靠近尤氏就用下半身思考?

更何況,人家名義上還是他嫂子......

當然,以後不具備這名義了。

他想的是。

前世香江四才子之一的倪匡說過。

金庸筆下的黃蓉最鮮活。

而他讀紅樓的時候,覺得最活的就是這個尤氏。

不是說她好或者壞。

而是那種行事、脾性、性格。

閉上眼睛就能浮現出那麼一個人來。

即使尤氏進不了十二釵。

但相比賈元春、賈巧的戲份。

尤氏真是活生生的,此時就在他身邊。

嬌小的身軀,能說、能笑、能劃拳、能做事,性子爽朗。

沒有一點黛玉、寶釵的高雅、才情。

甚至俗、豔,吵架也吵不過小姑子賈惜春。

被王熙鳳隨意揉成一團。

但正是尤氏。

親自操辦了賈敬的喪事、主持王熙鳳生日。

尤二姐嫁給賈璉,她反對。

她與許多封建女人一樣,為了賢惠名聲。

不敢出一點差錯、不敢明著嫉妒,說一個笑話。

還把賈母說睡著了,想爭寵,也爭不過王熙鳳。

靠山,一個沒有。

尤氏不好,但是也不壞。

或許賈琮沒忘記她,有這點情結的因素。

........

秦漢以降。

長史一直存在。

明朝的王府都有長史,正五品。

大楚的長府官提拔到正三品,孔雀補子。

總攬親王府事務,輔佐王爺。

一旦王爺犯錯,長府官首當其衝。

這不是親王府大管家,而是皇帝任命的三品文官。

外出辦事往往又代表王爺,誰敢得罪?

賈琮沒記錯的話。

這個忠順親王府的長府官。

因為賈寶玉拐走蔣玉菡。

可是親自登門榮國府,和賈政討要的。

賈政一氣之下,才把寶玉打個半死。

眼看忠順親王府的長府官程不識發話。

人群沒了競爭者。

賈琮竭力穩定:“徐千戶有何辦法?”

“公子拿了這帖子,交給顧司正便成。”

徐彪從袖中拿出泥金小貼,上有“豫親王府”字樣。

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賈琮。

豫親王府?

賈琮並未貿然接過。

這次來教坊司。

他原計劃是看看尤氏現狀,避免她遭受荼毒。

可沒想過一來就把尤氏救走。

這是皇帝命令下的,也是賈琮背後推動的結果。

營救過程,必然頗費周折。

自己挖坑自己跳嗎?

不是,非如此不能整死賈珍。

徐彪也已多次暗示過豫親王府的意思。

如果接了這帖子。

就代表賈琮欠了豫親王人情。

一來二去。

便要被打上豫親王派係的烙印。

賈琮不是沒血性。

而是有些事不得不謹慎、小心、猶豫。

他不是單獨一個人,倘若是無牽無掛。

他大可以率性而為,少了很多顧忌。

但自從他考取功名。

預定的未來之路是官道。

他背後有一個家族。

公正而言。

賈氏宗族給了他保護傘,有所資助。

他將來為家族考慮,也不全是被逼迫。

要拉這艘載滿人的大船靠上彼岸。

不得不剔除想要沉舟之人。

賈琮不僅要慢慢搖櫓劃槳。

還必須成為這艘大船的掌舵人。

在此期間。

他必須做的還有慎重選擇風向。

三王奪嫡,就是風向。

成功——平步青雲!

失敗——萬劫不複!

如果賈琮的道路是名揚世界的馬尼拉大帆船。

那麼三王奪嫡就是太平洋的季風風向。

這風向有正向反向,焉能不慎重選擇?

“王爺還真是禮賢下士。

急人所急,在下何德何能。”

賈琮身體隱藏黑袍之中,眼珠靜靜地毫無波瀾。

“我來此找的人,是我名義上的嫂子。

徐千戶不認為我德行有虧麼?”

“大節不虧,小節又有何妨。

她落難至此,早已不是你嫂子。

我看公子倒不像來此玩樂的。”

徐彪搖搖頭,不置可否。

把泥金帖子塞進賈琮袍中,附耳道。

“至於公子何德何能,王爺自有分辨。

不是我該多嘴的事,我不過是個傳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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