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情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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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史子集裡瞻仰了一番自己過往“英姿”的薑懸月現在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

原來自己以前這麼牛的嗎?

修正道是名門正派的首席弟子,修了邪道也是能止小兒夜啼的“鬼月仙”。

況且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反而還是仙門一戰的大功臣,雖然是作為邪魔外道立的功,但怎麼說也能稱得上是個梟雄吧?

他興致勃勃地繼續往下讀:

“‘鬼月仙’薑懸月在除盛之戰一戰成名,雖修邪道但行正事,仙門諸家未曾有過多言語,可誰知他在戰後不久竟成當世禍患,四處虐殺無辜之人,奪其魂魄,煉其殘屍,嗜殺無度,數人曾親眼見證薑懸月殘害平民修士,手段陰狠令人不寒而栗,因其行蹤成謎,眾人猜測薑懸月背後犯下的不為人知的凶案應該更是數不勝數。”

“仙門曾商議對其開展集體討伐,可‘鬼月仙’並沒能興風作浪太久,仁和十四年,薑懸月因走火入魔死於自己手下千百凶屍陰魂,身軀魂魄皆被吞噬,死無全屍。”

“……”

好一個跌宕起伏的人生和大快人心的下場。

這通篇一整頁都是在敘述他曾乾過些什麼駭人聽聞喪心病狂的事跡,薑懸月自己看了都覺得汗流浹背。

虧他還自作多情洋洋得意,原來不是梟雄是魔頭。

後麵又是些無關緊要的門派曆年事跡,薑懸月沒心思看了,他把書往前倒了幾頁。

聽應逐陽所言,竹銘宗應該早在他十二歲的時候被滅了,怎麼後來還能一起參戰?

他一目十行地掃過滿頁烏泱泱的墨水,終於發現幾行小字:

“竹銘宗於仁和三年被滅,但門內之人並未全部死亡,在宣州明風門的幫助下,望雲真人江雲升帶領存活弟子東躲西藏數年,最終於杭州再次定居,以‘倚山宗’為名暗自興建門派,並在伐盛之戰中回歸原‘竹銘宗’之名。”

看來老家還在,就是不知道這位望雲真人肯不肯認他這個師侄了,他重活一輩子可是要好好做人的,要是真人師叔願意不計前嫌收留一下他的話,也許以後可以去杭州竹銘宗當個米蟲過過逍遙日子。

這本仙門史記寫的都是些年鑒大事,略略掃了一眼後麵,盛安宗覆滅後修真界如今剩下兩宗四門,大大小小的門派亡了又興盛,你方唱罷我登場,格局和以往也沒什麼太大變化。

他把書原模原樣地放了回去,又找出一本有關明風門過往曆史的記載。

應逐陽沒有說出口的集議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後來到底怎麼修的邪道,也許在這裡能找出來。

薑懸月把書來來回回翻閱一遍,可任他把書看出幾個洞來也還是沒能發現什麼有關那些事的線索,隻有一頁上寫的字比較引人注目:

“仁和十年六月,盛安宗舉辦集議會,掌門應守帶領其女應逐陽及首席弟子薑懸月前往赴宴,議會過程中突聞薑懸月闖入禁地衝破混沌凶獸封印,隨後逃回明風門,盛安宗為封印凶獸死傷無數,宗主盛凝大怒,帶領門下弟子圍攻明風門。”

“明風門一夕被滅,弟子皆亡,掌門應守被盛凝重傷羈押,掌門夫人千渡秋於戰中身亡,應逐陽與薑懸月下落不明,後據說二人被滄浪宗私下收留,遊說眾家聯手反抗盛安宗,經數日努力後終聯成大軍,開始曠日持久的伐盛之戰。”

書上關於這件事的記載並不多,區區幾行字卻讓薑懸月心中莫名不安。

過去的謎團不僅沒解開,反而好像還越來越多了。

闖入禁地突破封印,害得明風門被滅,帶著應逐陽逃到滄浪宗,一起遊說仙門聯手對付盛安宗。

他寫給自己的信上說混沌凶獸封印出現破損需儘快修複,可應逐陽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最近有凶獸要處理的事情,那難道是生前的他想提醒自己醒來後去禁地?那裡到底有什麼讓自己生前死後都如此牽腸掛肚?

他害得明風門被滅,自己四處逃亡,莫非之後修邪道也是因為這個?

“嘖。”薑懸月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原本整齊的發型再次變得散亂不堪。

明顯書上是給不了他什麼答案了,如果應逐陽也不清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話,那這些問題還真得等他自己想起來才行。

薑懸月雖然很想現在就去禁地看看情況,但一個人去肯定會兩眼摸黑,應逐陽也說了這兩天要處理事情,他隻能耐心再等等。

他把書放了回去,找了些輕鬆的讀物消磨時光。

不得不說大門派的藏經閣就是夠壯闊豪華,高達百層的琉璃閣樓收錄的讀本一應俱全,薑懸月這一天坐在這裡從史書道法看到菜譜話本,正為主角的愛情故事傷春悲秋個不停就突然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好像很是熱鬨。

有熱鬨不看白不看,薑懸月把書放回去三步並兩步地走出藏經閣,這才發現天都暗了。

他隨手抓了個一臉八卦的小弟子問道:“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不料那個小弟子轉頭看了他一眼過後表情似乎更興奮了,但是又憋紅了臉不說話。

薑懸月:“?”

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往周圍望了一圈,發現附近的人見到他之後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神秘樣子,低著頭跟身邊人窸窸簌簌地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鑒於自己在明風門的尷尬定位,薑懸月心裡慌得直冒汗。

他順著弟子們的視線望去,隻能看到一座廣闊大殿的側麵,他有些好奇地往旁邊走了走,想看清大殿正麵是什麼樣子。

結果剛踏出第一步,四周就響起了陣陣抽氣聲。

尖細激烈但小聲的交談傳入耳中,薑懸月腳僵在半空中,有點落不下去了。

所以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他實在受不了這種被人當猴看的感覺了,揪住一個弟子半是溫和半是咬牙地說:“請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小弟子強忍住激動,眼神扭捏地看著他說:“那個……晏少宗主來了,在議事堂那邊,您……不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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