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傷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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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堂的地麵很乾淨,但難免會有些從外麵帶進來的灰塵,薑懸月被一路拖進來下半身的青衣都蹭得灰撲撲的。

應逐陽把他拖到桌案旁的一張椅子上,他坐下後先是心疼地拍拍自己新衣服上沾的灰,隨後狗腿地笑道:“多謝掌門大人救命之恩!”

應逐陽埋頭批改卷宗,懨懨地“嗯”了一聲,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薑懸月見狀,心肝微顫,聯係一下剛才晏鶴春說的那些話,不難想象他們在殿內都吵了什麼。

應逐陽是因為彆人提到他才會這樣嗎?

白日剛得知自己以前乾了什麼的薑懸月不免酸澀難堪,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但按書上所說,他害死了一直照料自己長大的應逐陽父母,逼得她家破人亡,那般小的年紀便顛沛流離四處逃亡,自己後來又莫名修了邪道叛逃出門……

任誰聽了都得說一句畜生。

明風門如今的壯闊繁華不知是應逐陽當初吃了多少苦才建起來的,他當時又在哪裡做什麼?

薑懸月現在根本無顏麵對她,兩人相遇後應逐陽不僅沒有半分苛責虧待,還給他好吃好喝好住的,這讓薑懸月更加如坐針氈。

“……對不起。”

空曠寂寥的大殿內突然響起一道落寞的聲音。

應逐陽握筆的手一頓,抬眸看向身旁頭快低到地上的人。

“這又是在做什麼?”她漫不經心地問道。

薑懸月嘴唇翕動,舌齒間滿是苦澀:“以前的事情,對不起。”

屋內香爐白煙嫋嫋,平直地升入半空,化作絲絲縷縷沁入脾肺,像是如煙消散的過往,留不下什麼痕跡,卻刻骨銘心。

應逐陽眼眸半闔,看了他許久,轉過頭道:“沒必要。”

“我當初害得你……”

“不是你的錯。”

薑懸月抬起頭,神色微訝。

“不是我的錯?”

“嗯。”

“可書上說……”

應逐陽淡淡瞥他一眼:“書上記的都是彆人想看的和他們聽說的,看個大概就行了,怎麼還全信?”

她把卷宗放到一邊,揉著額頭,神色似乎有些疲憊:“今天在藏經閣待了一天就是看的這些?”

薑懸月一怔:“你怎麼知道我去了藏經閣?”

這句話剛出口,他就尷尬地閉上了嘴。

就算應逐陽不刻意問,以他如今在明風門的特殊地位,肯定也有人告訴她自己的行蹤。

“今天看到的東西,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應逐陽喝了口茶,緩緩問道。

薑懸月心說那可太多了,他剛開口想禿嚕出一堆問題,就又聽她說:“禁地,修邪道,叛逃,還有叛逃後到處殺人的事情彆問我,那是你自己要想的。”

好巧,全都是他打算問的。

他隻得話鋒一轉,問了些無關緊要的:“之前在山下,我聽說晏鶴春曾向你提親,被你拒絕後又拔劍闖進來了?”

“沒頭沒腦的謠言而已。”應逐陽一手支著側臉,毫不在意地說。

薑懸月鬆了一口氣。

“但他確實向我提親了。”

這口氣又吊了起來。

應逐陽閒閒道:“提了不止一兩次,從我接任掌門到現在,每年都有個五六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