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梣低下頭,親住了他傷口的那個區域。
操!蔓延一抖手,剛特麼消毒完了,你要是中毒了我想擇都擇不清。
“一會兒拍個片子,不許躲。”
我就被玻璃茬子紮了一下子,至於鬨這麼大動靜嗎?
鮮爸還讓廣秘書看著,給長輩走個形式不就得了。
“不用,包巴包巴就行啦!”
“萬一有玻璃碴子在肉裡頭誰能看見?”
蔓延上去就敲擋板,“預備顯微鏡沒?給你們家大少爺拿來一用。”
廣行就是暫時的家長,帶著倆孩子掛了骨科急診,拍完片子,專家給出的診斷是:指骨受損,韌帶撕裂,開放性損傷處有異物存在。
在“雞蛋”裡挑骨頭,專家有助手,兩個人給蔓延在肉裡挑玻璃碴子。
被鮮梣半抱著坐在那兒,滿頭大汗地流。
在他的腦海裡浮現著奶奶小時候給他講的故事:看關老爺怎麼一個刮骨療毒。
蔓延受傷的手被他們把持著,全身的力氣全在另一隻手上。
他的指甲都摳進了鮮梣的肉裡,汗珠子嘀嗒嘀嗒掉在地上,也打在了鮮梣的心尖。
蔓延拒絕用麻藥,他對醫生說:“我不受麻藥。”
“能試試嗎?”鮮梣問專家。
“打了麻藥,我會起麻疹。”
用了兩個小時以上,都快把蔓延的那隻手弄廢了,他們才放人。
完全虛脫的男孩是給鮮梣硬強著抱上車的。
廣行一邊拉開引擎,一邊對鮮梣說:“醫生給我開了食譜,我讓大師傅做了送來。”
“麻煩你。”
回到家裡,恢複了一些的蔓延把鮮梣推到一邊,“我洗澡,你也看著?”
“一隻手怎麼洗?”
鮮梣猶豫了一下,“要不我把眼睛蒙上吧。”
這要是不把蔓延氣樂了,都達不到他鮮大少爺要的效果。
“蒙個屁,我是‘大衛’,我是‘垂死的奴隸’!”
給蔓延洗完了澡,鮮梣也成了落湯雞。
“你也衝衝,折騰了半天,一身的餿臭味兒。”
兩個男孩吹乾了頭發,換好了衣服,樓下送飯的人就來啦。
蔓延看著一桌子美味,臉兒立刻就落了下來。
“我不喜歡肉湯,腥味兒不好聞。”
鮮梣舀一勺排骨湯喝了一口,“很鮮,你嘗嘗。”
就著鮮大少的手,蔓延捏著鼻子灌了下去,還好吧,肯定裡邊給配了帶香味的中草藥。
“行嗎?實在不想吃讓他們重新做。”
你當我是做月子呢,還挑食忌口的。
“湊合吧。”
山東嗆麵大饅頭香甜可口,蔓延一口氣來了倆兒。
肉食動物讓吃素,難啊!
“忍一忍,傷口愈合就能開葷了。”
蔓延閉著氣不想說,以前上樹掏鳥蛋把腿摔成骨折,奶奶都沒給我斷過肉,今個破這麼點子皮,你就讓我成受戒的“和尚”。
等著呃,你有看不住的時候吧,一頓不揭鍋,兩頓一邊多。
吃飽喝足,我肯定不能上學了,你呢?
“我也跟老師請假了,事假。”
事假?伺候月子?我特麼要能生,不給你們老鮮家生三胎兒都不能為人。
這個主兒指定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他就差手裡舉個照妖鏡了,我變成啥都能給他辨認出來。
“你午休去吧。”
“都幾點了,”鮮梣看了看腕表,“你做什麼不方便,我陪著你。”
你不睡是吧,我睡!
蔓延爬樓,又上了二層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