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蔓延說事,明擺就是“討好”。
“謝謝爸爸。”
這不是兒子的風格。
在外人看來,延鶴首富的鮮輩在商界不說叱吒風雲,也是首屈一指的正麵人物形象。
但在兒子這裡,全然沒有了“人設”的障礙,他就是一個最普普通通的父親。
長輩知道岔子在哪裡,鮮輩隻能自己自曝罅隙。
“你們蔣老師,今晚跟他外公和父親住了祖宅,明天陪他們去爬長城。”
鮮梣聽著父親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不管怎麼樣,必須佩服爸爸,他總有化乾戈為玉帛的能力。
曾師爺能與蔓延相認,又在暗中解救曾其,父親做了太多孩子們不知道的事。
爸爸不喜歡把“付出”擺上桌麵供著,就是悄然處理,不但要做,而且還要做好才行。
近朱者赤。
有竿直立,必然要有影兒。
“落葉尋根。”鮮輩語調舒緩,“你燕爺爺打算結束國外的生意,遷回國內來頤養天年。”
“挺好。”
敷衍得發乾,沒有不屑,更不是捧場。
“蔣老師不肯接班,這是無奈的事。”
無奈什麼?
祖蔭庇護在先,衣缽卻傳不下去了,這是生為人的悲哀,也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真相。
鮮輩停頓了許久,歎著氣,拍拍兒子的手臂,“我很欣慰,有你跟小曾在我身邊。”
鮮梣迷惑了。
壓抑在心中的鬱結,被爸爸的這句話幾乎給消散了。
“你真的不介意我們的事兒?”
“如果我高舉旗幟打打殺殺的,我敢肯定會失去你。”
鮮梣咬著牙,作低頭狀。
“是我自己生了個榆木頭,也不指望他能有‘質’的飛越。”
鮮梣笑,“我們會有孩子的。”
“跟我嘮嘮就算了,蔓延單純,說多了這孩兒害怕。”鮮輩擺手,“爸爸會替你們找出‘科學’的解決方法。”
“他是長著‘閻王’臉,心裡卻臥著隻雪兔,我一嚇,它就炸窩,叫人沒咒兒可念。”
“你自己選的愛人,受罪也該,怨不得彆人。”
“我選的?”
鮮梣一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媒人,而且還掐著脖兒讓我認親。”
鮮輩沒詞了。也是該,往孩子嘴裡送話。
不切題,他們父子之間的問題解決不了。
“我把今日月讓出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了蔣老師,今天我們已達成了協定。”
“我不要你這麼做!”
你要把畫廊當人情贈送,不應該先跟我拿意見嗎?
小孩子的臉兒說變就變。在父親身邊,永遠會撒嬌的。
今日月在蔓延心裡就等於一塊藝術聖地,把自己的畫作掛在那裡給人看,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等將來有一天,他的設計靈感枯竭的時候,我要把畫廊完整地送給他。
這種事業可以化解他追求藝術的苦悶。
“你對燕家有虧欠嗎?為什麼用這種方式來償還?”
“燕老先生為了挽回外孫的心,拜托你師爺傳話給我,隻要蔣敝之能回心轉意,他付出多大代價都行。可站在我立場,犯不著摻和他們的家務事,但不伸手,還真不行。”
蔣敝之也是犟種,非得吊在今日月這棵歪脖子樹上頭?
鮮梣在生氣,可又氣得毫無辦法。
品牌效應。人脈關係。
有現成的香餑餑,乾嘛不要?
“爸爸對你蔣老師有虧欠,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也許他媽媽不會那麼早走。”
你可是否認了自己腳踩兩隻船耶!
“彆想歪了,是燕隺太執著於‘愛情’,結果把自己苦悶到死。”
你不喜歡燕隺,而她非你不嫁,結果就殘留了一縷冤魂在人間。
“爸爸答應了人家,要替她照顧兒子,做不到又做不好我,跟自己都過不去。”
好吧,我也是這個德行。
“那今日月以後還得是蔓延說了算。”
“小梣,爸爸還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