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陌生人,讓蔓延有了安全感,他撓了撓鮮梣的手心,“你笑什麼?”
“未來的幾天,是我們放飛的日子,我為什麼不開心?”
狗屁!
蔓延憋了股氣,我以為,你表現的輕鬆詼諧與無畏無懼,完全是做出來給我看的。
學習的領域風雲變幻,你一天天都在陪著我摸魚,用功的時間少得可憐。
我不信懶人可以隨意拿捏局麵。
廣場之上,燈火依然,人群湧動。
自家安保科的人提前在某處占了好位子,蔓延也認出來了,他們就是那時跟在步魯克林的隨行者。
蔓延兩手攥成拳頭,放在體側,然後又不安地抬起左腕看時間。
一次,兩次,等待的過程過於焦灼,以至於後背都有出汗。
看過升旗,鮮梣要帶他第二回出國,他們又會住進森林小木屋……
否認對明天沒有期待,那隻能是騙騙自己。
忽然,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小青年不知從哪兒蹦了出來,還拿背影橫擋著他的視線。
在那邊跟人說話的鮮梣有注意到了這個情景,回身就問:“你這麼著當擋箭牌不合適吧?”
那人跟沒聽見一樣地挺身肅立,直對著儀仗隊將要到來的方向。
僵持之下,蔓延拉了眼冒火光的鮮梣,“我們移步吧。”
給蔓延潮濕有汗的手一摸,鮮梣心裡突突的小火苗立刻就萎謝了。
瞧瞧,即使戴著千層的過濾鏡,都沒有我這麼好的運氣,能在天涯之內尋覓到為之赴湯蹈火的一個。
鮮梣反過來挽過蔓延的手臂,肩頭挨上他的,貼著耳尖地來了一句:“家有賢妻,男人在外不做橫事。”
滾!
我在窮街陋巷做橫事那會兒,你還被養在純金打造的鳥籠子裡。
“碰瓷兒”的家夥也不理會他們,不慌不忙地脫下風衣,打裡頭露出來的卻是一身校服:“飛越20××”的紅上衣,純黑的校服褲子”。
臥槽,這不是延鶴一中高三年級的標準“配置”麼。
鮮梣與蔓延麵麵相覷。
這位童鞋,慢慢轉身,直對他們二人。
鮮梣雖是班長,從九月一號開學,再到中秋假期,基本上就是帶著蔓延“輟學”在家,一班的幾十號人確實還沒認全。
長相一般,並無出眾之處,但蔓延還是認出來了。
怎麼說也朝夕相處兩載,他再孤僻,有包箏那個惹事精,想凡人不理,確實不大可能。
蔓延一捂額頭,悶聲道:“代同學。”
代同學,就記得姓兒了,一急,還真就想不起來人家的名字。
代同學是思想政治課代表,打高一起就因為作業問題與包箏結下梁子。
鬨到不可開交處,“二貨”勾凇想打人家,是被蔓延攔下的。
“咋就不將心比心,你要做個芝麻官兒,不儘責,問問大家讓不讓?你是豪門大少爺,就有資格拖欠作業?有本事,彆跟一中念啊!”
時過境遷。
不對,大環境沒變,延鶴一中還是他們的,可是吧,物是人非。
一入豪門深似海,他這個“假少爺”的臉給打得“啪啪”響。
泥馬是什麼世道!
“班長。小曾。國慶快樂!”
代同學給二人敬隊禮,而他的風衣被旁邊站出來的男孩接在手裡。
來者不說話,直瞅著他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