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曾氏宗祠(2 / 2)

隻見法師一貓腰,拎起那隻雞,不拿劍,而是功力表演,就用兩手轉那個雞頭,轉了不到幾下子,雞頭與身子就分離了。

人家把飛著羽毛的雞身子往外一拋,拿著雞頭往一隻瓷碗裡滴血。

法師拿起一支毛筆,在台柱子上,屏風上劃著血·書。

蔓延心裡堵得慌,他在駐足觀望的人群裡找尋鮮梣的蹤影,卻沒有看到。

也是,像這種法事,是不允許外姓人進來的參與。

法師嘴裡說著類似咒語的話,拿劍尖挑著一張寫滿符咒的大黃紙,往台外一伸,它忽地燃燒起來。寶劍晃了又晃,紙灰飛落在地。

耳邊的弦樂打得更響,由六個人抬著三張台子,台子上安放著玫瑰椅,按部就班地擺在神位之前。

再下麵的流程,蔓延實在不想看了。溜到邊上,把自己慢慢滑了出去。

繞過大祠堂的前堂,中堂,又從後堂走了一圈。

完全沒有曆史觀,待在這裡也是受罪。

站在一棵桂花樹下等的鮮梣,看到他就笑:“我都沒機會一飽眼福。”

最好彆看,瞧在眼裡就是血光。

不是素食主義者,但蔓延心裡仍為那隻大公雞痛。為什麼不拿劍抹殺掉,生生地擰,跟淩遲有區彆嗎?

椅子到家,我的任務完成了,自由能夠給我吧?

蔓延一捧頭,疲乏感有呢。

可能是年紀小,也可能是成長的經曆造成的,他隻覺得自己跟此山此水不能相通。

在閼氏陵,那裡的人們完全沒有這些形式上的東西,有的隻是最實在的人情。

孝與不孝不是用嘴說說的,行動是證明。

戲至此結束,他才有了掙脫,也切實明白了心靈的海洋是如何波瀾壯闊。

“我想回去。”

鮮梣吃驚,曾家祠堂都被國家列為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了,怎麼著,你一點留戀之心都沒有?

剛想說什麼,不遠處向他們走來的一位女士讓他打住了話頭兒。

“我爺爺叫蔓延過去。”

來人正是蔓延的姑姑曾煢,他是直係,最血緣的一支不把“盛事”當事兒,叫彆人怎麼看呢?

想逃,卻走不掉。曾氏子孫人雖多,但你卻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大著個頭,蔓延被姑姑扯了回去,跟著官致一起,被介紹給了曾姓的家人。做完這些,就開始在曾村大擺宴席。

曾郛老爺子緊緊攥著倆孩子,怕他們被人奪走似的,直到撤下酒席才放人。

有弟弟胡覽跟著,官致倒也大大方方跟曾姓父母親近乎了些。

蔓延呢,一直都沒怎麼說話,有人問,才有簡單地回答。

有鮮爸爸撐著局麵,也不好太給大家冷場。挨到太陽沒,大人再次攢到一處,為解決悟明塔的修葺出謀劃策。

沒小孩子什麼事兒,不開溜是傻子。

衝了衝身上的冷汗熱汗,蔓延就把自己送進了被窩兒。

驛館裡散發生的氣息,不如說沒有熟悉的安全圍繞,讓人心裡極為不踏實。

如果不是怕惹麻煩,蔓延真恨不得立馬就叫鮮梣開車走人。

廣行給倆孩子叮囑,明天,他會親自開車把他們送走。

頭挨上床,蔓延就睡了過去。心裡的大石頭撂下,該準備下一場奮戰呢。

再醒,從身後抱他的鮮梣親著。

鮮梣的身體微涼,透過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覺到冷氣冰人。

用冷水洗澡?想感冒還是鍛煉意誌力?

“幾點了?”

拐彎抹角地,不想叫對方猜透那點子小心思。

“快零時了,”鮮梣在他耳邊呼著熱氣,“澹窯事兒多又雜,你倆哥哥不能在這兒耽擱得太久,我去送送他們。”

走就走吧,我不也一樣麼。不屬於自己的天空,怎麼能繪製出精美的藍圖。

“你說,是鮮家屯還是曾村胡家窯好?”

蔓延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搞癟了。就好比在問一個小孩子:你到底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喜歡不喜歡的我有